這種時候,他和說的話竟是‘你來了’,我無法平靜,整個人急得不行,聲音和身體都在抖,“把手給我。”
他道,“先將子諾抱上去。”
我沒有異議,見子諾一臉害怕,哄道,“子諾別怕,媽媽在這裏。”
將子諾抱上來,我心頭一喜,將他放下後轉身向陸孤城伸出手,“快!把手給我!”
他笑著將手搭上來,藤條撐到極限,猛然斷掉時,他的指尖劃過我的掌心,很酥。
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那張笑臉滯然後,離我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我麵前。
我愣在原地,視線刹那間模糊,我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在我麵前掉了下去。
我努力朝前蠕了蠕,企圖在一望無際的懸崖底看見陸孤城的身影,終是徒勞,除了一片茫茫,我什麼也沒看到。
“你就這樣,走了?”
大快人心的仇沒報,我也還沒看到他從天堂掉下地獄的慘狀,他怎麼能就這樣,死在下麵?
我心頭一定,發狠起身,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我打算衝到崖底尋找陸孤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要是真就這樣死了,我就鞭屍。
我這一轉身,卻看見坐在身後的子諾,驚魂未定,“媽媽,陸叔叔呢?”
他很害怕,因為他剛剛在我身後,所以並沒有看到陸孤城掉下去的畫麵。
我心頭一震,當即抱起他衝下山,想掏出手機先報個警才發現並沒有帶手機。
攔的回旅館,我將子諾塞到老板娘手裏並讓他報警後準備再次回到子葵山,老板娘喊住我,並遞給我一樣東西,“這望遠鏡你帶上,山裏視野不清。”
我道了聲謝馬不停蹄趕回子葵山,我在崖底找了一圈,但並沒有看到陸孤城的身影。站在崖底,我用望遠鏡看上崖頂,這一看不要緊,意外發現,半腰處有一塊地方凸出來。我愣住,換了幾個角度查看那塊地方,發現裏頭是一處山洞。
哪裏都沒有陸孤城的身影,說不定,他掉在那裏了呢?
且我發現那塊凸出來的地兒呈現的是一個斜坡的形狀,指不定陸孤城摔下去後滾進去暈了呢?
想罷我衝出子葵山,在附近小商店買了條拇指厚的繩索後衝上山頂。
從山頂往下爬絕對輕鬆過從山底往上爬,懸崖邊,我尋了塊結實的凸角,將繩子綁了一圈又一圈,確定不會斷開後開始往下爬。
活到今天二十五年,這是我做過最大膽的事情。
我完全不敢看身下那深不見底的崖底,努力控製不讓自己的身體抖得太厲害,我一步一步往下爬。
時不時拿望遠鏡查看那處山洞的位置,如此來去二十分鍾,那處山洞終於完全顯露在我眼裏。
但到了這時,我開始處在了一個極其糟糕的局麵。
無論是從上麵下去還是從下麵上來,我的體力,都不足以支撐我抵達目的地。
加上我跑了兩次山頂,體力更是透支的厲害,隻是因陸孤城,我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從而沒有感受到疲倦。
而此刻,即便我看到了山洞,可我距離山洞,目測,還有,十米。
我粗喘氣,已經開始覺得頭重腳輕了,我貼在崖壁上,用力捏了一下大腿刺激神經,必須提起精神,就快到了。
再往下走了兩米,我終是因體力不支而抓不住繩索整個人懸空摔下去。
簌簌風聲灌過耳邊,淩厲風勁擦得我腦門疼。
終是沒堅持下去,我無力垂下肩,閉上眼睛。
‘砰’的悶聲,我隻覺一雙結實臂膀牢牢接住我並扣住我的腰身將我納進懷裏。
我猛然睜開眼睛。
幽深眸眼裏彌漫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麵無表情的男人居高臨下瞧著我。
我心頭一蕩,咧嘴笑開,“你果然沒死。”
言罷我兩眼一翻即暈了過去。
我被拱醒時,已經是後半夜。
看見咫尺之距陸孤城俊美的臉,我怔了一瞬,條件反射抬腳踹在他與我緊貼一起的腿上,“滾開!”
他眸光幽冷,避開我的腿摟在我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你確定?”
我沒有猶豫,將他踹開後才看清周遭是什麼情況。
他脫了外套包在我身上然後將我整個人抱在懷裏,他從我身前退開的同時拿走了自己的外套。
冷風從山口灌進來冷得我不由自主哆嗦。
山裏晝夜溫差大,加上現在已經快正式踏進冬天了,溫度愈低得厲害。
我裹進外套縮得更裏麵一點,但並沒有什麼用。
我急忙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但在這山洞裏頭,手機竟連一格信號都沒有。我忽然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下來,狠狠瞪了陸孤城一眼,我隻覺得自己真的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