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都懷疑我和南致選上過,那紀彥明呢。
我忽然特別好奇,他在想什麼。
想起他剛剛的反常舉動,我越覺得奇怪,總感覺,他有什麼瞞著我。
思及此,我悄悄擰開房門,見外頭沒有紀彥明的身影,我下意識走到陽台,想看看他會不會在樓下。
然而那一眼過去,我率先看到的,是一地用紅色玫瑰花勾勒而成的一張心電圖。
用玫瑰花圍成愛心的我見過,組成一張心電圖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震呆在原地。
腦海裏閃過程伯不久前才說過的話,“他很自責,本來想等你進去……”
本來想等我進去。
所以昨晚上紀彥明會忽然過來別墅這邊,是為了向我,告白?
我被這認知炸得有些緩不過神來,所以,他才再也不掩飾眼睛裏的深情;所以,才要我以看待一個愛慕我的男人的目光去看待他。
“都看到了。”身後傳來輕微的歎息。
我轉過身,與紀彥明坦然而深情的眼對視。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這一回,他竟是如此的認真。
他不等我回應,抓住我的手往樓下衝。
一路跑到那張心電圖前,真的很壯觀,滿鼻玫瑰清香與豔麗而奪目的紅色。
紀彥明將我推到心電圖中間,我不知程伯何時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
紀彥明衝過去從程伯手中接過鮮花,款款而自信的走到我麵前。
我張口欲說些什麼,他兩指並在唇上,“噓,你什麼都不用說,聽我說。”
“我愛你。”他將玫瑰遞到我麵前,“就像你站在這張心電圖上,如同站在我心裏。”
“自從在挽城你為救陸孤城義無反顧替他擋下槍傷,我就中了你的毒,你知道你倒地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我怔怔看著他,看著他自說自話,看著他輕嘲了一聲,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淡淡哀愁,“我在想,這世上還真有這麼蠢的人?”
“可是後來。”我沒有接他遞過來的玫瑰花,他上前跨了一大步到我麵前,直接將玫瑰花塞進我手裏然後緊緊抱住我,隔著那一大束玫瑰花,我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語,“我成了和你一樣的人。”
“希望,我一直想,等你看到我,等你想起我,等你知道,我始終站在你的身後,並且渴望成為你唯一想倚靠的肩膀。可昨天我發現,最失敗的人,是一直杵在原地隻知幻想的人。”他雙手摸上我的臉龐,“所以,我要主動出擊了,我愛你。不要推開我,讓我照顧你,讓我為你撐起一片天空,你想要的複仇,我來幫你完成,所有你想做的事情,我一件一件為你實現。”
“好嗎?”
我的耳邊一片轟鳴。
自從三年前他從醫院救下子諾,我就把他當做我的家人,也,隻把他當做我的家人。
可他的目光那麼希冀,那麼渴望。
我心頭痛得一塌糊塗,眼淚奪眶而出,我卻沒有阻止的力氣,“彥明,從三年前開始,我就失去了愛一個人的力氣,所以,別從我這裏尋找已經死去的愛情。”
他更用力抱著我,“為什麼要封閉自己?為什麼不肯放過自己?你身邊不是沒有人,一直以來,都有我陪著你,還有子諾,至於陸孤城,我去替你殺了他!”
我心頭一顫,“你說你要為我去殺了陸孤城?”
已經這麼決絕了嗎?
他將我摁在他懷裏,“所有你想做的事,我來做。”
“所有我想做的事?”
他重重點頭,期待道,“對,所有你想做的事。”
我摸著他的臉龐,“正好,我現在有一件特別想做的事。”
“什麼?”
我看向程伯,“將紀先生趕出去,從今以後,不許再踏進言家一步!”
紀彥明震呆在原地,“你說什麼?”
程伯卻已經揮手讓保鏢架走紀彥明,紀彥明瘋了般掙紮,“希望,為什麼?希望!”
“媽媽!”子諾站在不遠處,他的聲音清亮,目光哀哀,“媽媽,為什麼要趕走爸爸?”
子諾。
子諾,因為我的關係被陸孤城盯上的子諾。
我不自覺摸上脖頸,陸孤城已經對我下了死手。
可子諾絕不能有半點差池。
我心一橫,麵無表情道,“還有他,一並帶走。”
子諾震驚不已,“媽媽?”
紀彥明已經被轟出大門。
子諾聽見我的話拚命向我衝過來,可那小身板,單手就被保鏢拎起來。
我背過身頭也不回跑回屋裏,身後是子諾淒厲的哭喊,“媽媽,你為什麼不要子諾了?是不是子諾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