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錯?
看我還愣著,林溫紫轉身就走,走之前下巴一努,我看見了床頭上的果籃和牛奶,聽見她說:“怎麼說你也剛流產,水果和牛奶你還是多吃點吧。”
好像是關心,讓我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半天,我才擠出兩個字:“謝謝。”
她哼一聲。
我望著熟悉的背影,突然叫了一聲,“姐。”
她住了腳步。我立刻從床上爬下來,身體太虛,跪下的那一刻我幾乎是跌在地上,憋了好多年的愧疚一瞬間爆發,“對不起……”
她擺了擺手,不屑地瞧我一眼,立刻關上門走了。
我看著那果籃和牛奶,一瞬悲從中來。
我下了床,穿上鞋,套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進了電梯,直接按下了心胸外科十九樓。
靳湛言還沒出重症監護室,需要換無菌服才能進去。我自己還穿著病號服,值班大夫說什麼也不讓我進,我隻能在外麵,透過玻璃小窗看他。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額上的頭發有些幹燥散亂,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就算躺在那裏,仍能看出整個人瘦了兩圈,五官更加立體分明起來,仿佛被刀削過一般,病號服穿在身上,居然顯的有些大來。
鼻腔還插著導管,修長的手指夾著脈癢監護儀,旁邊的儀器發著嘀嘀的聲響。
為了我,他是為了我。
我擦了擦眼淚,轉身就走。
在走廊裏,看見了宣傳欄上林溫紫的照片。
她已經位列心胸外科專家的行列,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而我,害了丈夫,害了姐姐,也害了自己,如今依舊隻是一個靠著男人生活,想要挽救丈夫的企業,卻最終將企業丟了的失敗者……
我配不上他。
當晚上我就辦了出院手續,又回到了何家。
陳弘文雖然騙了我,但何氏終究還是沒有死,何家有了固定的分紅,日子也蒸蒸日上。何母也不再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對我也日漸好起來。
冬日的天總是陰沉沉,然而易市的人們始終腳步匆匆,這座北方重要的金融城市,總是有著跌倒爬起、涅槃重生的商界佳話。陳弘文入獄後,柏印蒸蒸日上的房地產業宛如斷了脊梁,原本年內開工的工程也一再擱淺。
倒是靳氏,並未因為靳湛言住院而有一絲撼動。
我這才知道,我和靳湛言的那一場婚禮,根本就是一個將錯就錯的局。
靳湛言一開始就沒打算娶陳詩韻,在外宣稱我是他的女人,也不過就是想激怒陳詩韻,希望陳氏柏印主動撕破臉,靳氏也好提出條件:逼迫柏印放下言詩生態園的管理權。
而我那一場替婚,著實打亂了他的計劃。
靳湛言幹脆棄車保帥,直接放棄了言詩生態園的管理權,在柏印資金被言詩生態園牽製的情況下,立刻將重心轉至城南高鐵中心的一塊黃金地皮,順利拿下了開發權。
這塊地皮本是柏印嘴邊的一塊肉,生生被搶了。陳弘文能不生氣嗎?於是就有了囚禁我,威脅靳湛言簽訂合同書的那一幕。
而靳湛言又何曾是省油的燈?來之前就已報了警,且在生命受到威脅之下簽訂的合同書根本沒有法律效力,他所做的承諾也是空頭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