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背對著我,一直沒感覺到我已經醒來。
我眨了眨眼,“你在等我,有話要講?”
“嗯。”她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靳湛言出了事,你就打算跟他一起雙宿雙棲、共赴黃泉呢。”
我低下頭,瞧了瞧自己手背的針,“你要說什麼,快說吧。”
林溫紫兩臂環胸,眼神不善,“第一件事,你的孩子,沒了。”
我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已經知道了。”
林溫紫歎了口氣,“靳湛言的孩子是嗎?”
我看著自己手上插著的針頭,指腹輕輕觸著膠布,“是。”
“你是第二次流產手術了。”林溫紫的語氣平淡,“手術是成功的,但你的子宮壁太薄,吸刮的時候損傷了宮內膜基底層組織,所以以後,你可能都沒辦法懷孕了。這是我剛才看你病曆的時候,看見的婦產科的診斷。”
我笑中帶淚,“那麼,你滿意了嗎?看見我自食其果,你滿意了嗎?”
“沒什麼滿意不滿意的。雖然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但已經成這樣了,我還能殺了你不成?”林溫紫的聲音也很是輕描淡寫,“當年的事我知道了,是你一手策劃,恬不知恥地爬上了他的床。目的就是想離間我和他。恭喜你,你做到了,你成功讓我對他恨了這麼多年。你也成功的,讓我離開了林家,再也不想回去。”
我抬起眼,心裏鬱結的委屈一瞬爆發,“是你自己要自殺的!是你自己沒有死,卻杳無音訊了這麼多年!”
“果然是不知悔改。”林溫紫冷笑一聲,“我告訴你林溫白,庶出就是庶出,骨血裏的低賤是永不會改變的。”
我忍住了眼淚,“你過來,就隻是想羞辱我嗎?”
“當然不。”林溫紫抬了抬眼鏡,臉頰慢慢地湊近我,聲音陡然低了八度,“我聽說你這幾年很是風光啊,明明聲名狼藉,人盡可夫,卻還是榜上了他。不得不說,你真是個執著的人,用盡一切辦法都想留在他身邊。可惜了,我回來了。你覺得見到了我之後,他還會再和你有瓜葛嗎?”
林溫紫話語音量不大,卻字字戳心。
我知道我自己沒有勝算。
若肚子裏有孩子,我可能還能母憑子貴。
可現在孩子也沒了,我用什麼來綁住他的心呢?
林溫紫死了,靳湛言都能念念不忘,想將我抽筋扒皮。現在林溫紫沒有死,我哪裏能得到他一絲一毫的垂青呢?
我的活路又在哪裏呢?
我吸了吸鼻子,“你想讓我怎麼樣?”
林溫紫說:“我不想你怎麼樣。隻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你所麵臨的狀況。也希望你好自為之。”
“那你還愛他嗎?”我說,“看著我為了得到他無所不用其極,你就一點都無動於衷嗎?看著他為你失魂落魄,你就真的無所謂嗎?”
“這就跟你沒關係了。”林溫紫說,“再怎麼說,他現在仍舊是易市女性最想嫁的男人。多金癡情`人也帥,嫁給他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