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西裝的男子大概早已摩拳擦掌,陳弘文這一聲令下,幾個人隨手拿起了工具就往靳湛言身上招呼。靳湛言身形高大,幾個回合過去,那幾個黑西裝的男子並沒把靳湛言怎樣,反而是對方的臉上身上掛了好幾處彩。
我看見陳弘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正在思考他打算做什麼的時候,陳弘文一手掐住了我的脖頸,我的腦袋本就受了傷,這下氣也喘不過來了,意識越發模糊,耳邊聽見陳弘文高聲叫了句:“靳湛言!”
靳湛言本擒著黑西裝男子的手,陡然一頓。他的手肘一把將男子扼在胸前,直起了腰杆,麵無表情地瞧著陳弘文,“你要幹什麼?”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弄死她。”
靳湛言呼了一口氣,大約是思索了三秒,緩慢地放開了手。
“這樣才對。”陳弘文笑了笑,“看起來,你倒是有兩把刷子。哦,對了,我都忘記了。你初中的時候,就在學跆拳道了。快二十年的功底,我這幾個保鏢似乎是占不到什麼便宜了。但你別忘了,林溫白還在我手裏呢。”
“陳弘文,”洗手間的光線琉璃,靳湛言的睫毛在臉龐落下一弧扇陰影,他的聲音低沉,“都是商人,沒必要搞一個你死我活。何況,我死了,你未必就過得好。故意殺人,坐牢十年以上。一旦做出最壞的選擇,你這輩子都毀了。”
“那你的意思?”
“你柏印不就是想進軍房地產?可以。”他居然笑了笑,這笑容不由讓我有些安心,“我還可以向你保證,今後有你柏印參與的項目,我靳氏絕不參與。隻要你有需要,隨時隨地,靳氏都願意為你提供十億以內的免息拆借。如果靳氏不景氣,拿不出這十億,我靳湛言隨時為你作保。你要知道,易市可沒有哪個銀行是不買我的帳的。”
“隻要我放了你?”
靳湛言挑眉,“隻要你放了林溫白。”
“聽起來倒是不錯。”陳弘文一手點著下頷,似乎在思考,“但口說無憑呢。要不然你現在給我立個字據?”
“你先放了林溫白。”看著陳弘文又要搶白,靳湛言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陳弘文,任何事都有價格。得寸進尺貪得無厭的結果,小心雞飛蛋打一場空。我已經說了,你先放了林溫白,我可以隨你處置。”
“我不放林溫白,你不也得隨我處置?”
“你真以為我會笨到以身涉險?”靳湛言眯眼瞧陳弘文,“你要不要現在給你遠在美國的未婚妻打個電話?她可是未婚先孕呢。我沒打聽錯的話,你們連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是個姑娘,小茶糕……”
陳弘文的臉色越發難看,我注意到了他掐著我的手越發收緊,額上幾乎是青筋暴起,半天吼出一句,“靳湛言!”
靳湛言看也不看他,而是低頭瞧了瞧手腕的寶齊萊,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現在是當地時間上午七點五十三,你還有七分鍾。時間一到,立刻撕票。”
陳弘文咬牙切齒:“你給我來陰招!”
“我不介意魚死網破,就看你的魄力了。”
餘音未落,陳弘文陡然放開了我,靳湛言眼神瞥了瞥我的手腕,“我說的放了林溫白,是說放她出去。”
陳弘文不情不願地使了個眼色,幾個黑西裝人上前將縛住我手腳的繩子解開,我被綁了一晚上,手腕腳腕已經全失掉了知覺,腳尖一落地,整個人就像團泥巴要癱軟下去。靳湛言眼疾手快,一手攥住了我的胳膊,一手攬住了我的肩膀,我整個人就倒入了他的懷裏。
意識模糊間,聽見他的鼻息輕輕撲在我的耳邊,“林溫白,無論如何,請你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