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我的心還砰砰直跳。
我就這麼輕易的,逃離了靳湛言的勢力範圍?
靳湛言究竟知不知道?他如果知道,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我走?如果不知道,那剛才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隻是警告我而已嗎?
多想無益。
終究是逃離出來了!希望前方一路順利,不要再出岔子!
我轉身望著身邊開車的陳弘文:“謝謝你,弘文,真的謝謝你。”
“不用。”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我這才發現,今天的他十分反常,一路一言不發。
他之前見我,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帶著光芒的,仿佛我就是他心裏的寶物,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此刻,他隻是一手撥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沿上,抽煙。
我看著煙圈在車廂裏散開,很快被凜冽的冷風吹亂,心亂如麻。剛才被靳湛言逼迫著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不雅的事情,恐怕他看見了。此刻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是真的害怕,他會變卦,他會拋棄我。
所以我問得十分小心翼翼:“弘文,你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還是……為什麼事情生氣了?”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他不耐地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是僵硬的,丟掉了手裏已經半灰燼的煙頭,伸手撫著我的發頂:“你別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嗎?
他的表情和氣場,真的跟以往完全不一樣。
機場前的高架並不堵車。所以很快就到了機場。
陳弘文提著為我準備的小行李,牽著我走進航站樓。在電子取票機上,取了登機牌。他畢竟是金卡會員,在會員休息室等了大約十分鍾,終於可以過安檢。
將身份證件和票遞過去,安檢員看著電腦屏幕,告知我:“不好意思。林小姐,你的行李可能有問題,需要我們的工作人員再次檢查下。確定沒問題了,才能放行!”
陳弘文也很驚詫:“不可能。我給你準備的行李裏麵隻有衣服和洗漱用品。也絕不會超重。”
“麻煩二位去下那邊。”
我們順著安檢員指的方向走過去,是一間辦公室。我敲了敲門,裏麵有人道了一聲:“請進。”
我慢慢地推開門,首先看見了一個穿著安檢員服裝的工作人員,再往裏麵望,就看見了童秘書!
靳湛言的貼身秘書童誌謙!
我大驚失色,啪地一下關上門,旁邊陳弘文滿臉疑惑,想要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拉起陳弘文的胳膊就跑:“裏麵是靳湛言的人!他!他一定是抓我回去的!”
他一手攔住我,回身就要進辦公室:“怕什麼!現在已經不是婚禮現場了,你有我做靠山!你還需要害怕他嗎?裏麵是誰?我倒要看看靳湛言有什麼能耐!我要你出國,他還能從中作梗不成?!”
我不想再惹事端。何況,從心裏來說,我對靳湛言,確實是害怕到了骨子裏。
我勉強笑笑:“別了。弘文,我不出國了,行嗎?”
陳弘文一愣:“溫白,你就真的這麼害怕他?還是你在這份害怕裏,還藏著愛呢?”
我一下被戳中了心事,不由低下頭來。我不想騙他,也不想騙自己:“對不起,弘文。即使我對他又愛又怕,可終究是帶著恨的。你也知道,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畢竟,橫亙著姐姐的一條命,何聚郤的一條命。
畢竟,也橫亙著我肚子裏一團鮮紅的血肉。
他那麼恨我,那麼討厭我,那麼想要將我千刀萬剮。
而我對她卻是愛入膏肓,卑微入骨髓。這份複雜的感情,如水蛭一般,攀爬著我的皮肉,也吮吸榨取著我的命。
他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不逼你。你不願出國,我們就在國內呆著。隻是委屈你,可能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出門了,畢竟易市是他的地盤,而替婚一事,你也成為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輿論上,我們占不了便宜。”
我感激不已:“好的,謝謝你。”
陳弘文說的沒錯,靳湛言雖財力背景不如陳氏這樣的老牌資本家,但掌握著易市最優質的媒體資源,勢力不容小覷。在易市,他想一手遮天,簡直太容易。
我住進了陳弘文的別墅。
陳弘文跟靳湛言性格畢竟不同,靳湛言雖身邊鶯鶯燕燕不斷,工作終究是勤勉的,凡事多事必躬親。而陳弘文也坐擁自己的公司,卻每日清閑至極,不是在家裏畫油畫看電視打遊戲,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唱歌釣魚打高爾夫。我也陪他玩過幾次遊戲,終究是初級玩家,拖後腿的厲害,他也就懶得再帶我了。
我也就每天給他變著花樣做做飯,澆澆花,收拾收拾房子什麼的。
何氏已經歸入柏印旗下,各項生意已經走入了正規。業務繁榮,發展向好,何家享受固定的分紅,每個月都有至少幾百萬的入賬。
真是了卻了我一樁大事。
三個月下來,人閑心閑,我倒是長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