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很疼,我是在懷念,還是在傷痛,我早已分不太清,是當初的我太過於魯莽,畢竟誰都年輕過,我捂著自己像是快要撕裂的頭,狠狠地叫著,我的腦海裏充斥著的都是華叔的一切,華叔一個男人,一個永遠站在我麵前堅強的男人。
我在恍惚中看見,他們的臉龐,是焦慮,是擔心,隻是少了一個至親至愛,華叔,上一次華叔的離去,讓我明白我需要獨子一個人成長了,但是這次華叔永遠的離開,讓我明白的是什麼?是我必須一個人去扛起這份不應該有的責任麼。
“啊——”我捂著自己的頭,痛苦地叫著,雖然他們在關心,但是他們不會明白我的童年,更不會明白華叔在我心中的地位。
依舊是那種白色,依舊是那種白暈,刺痛了我的雙眼,我下意識地提起了自己的手,想要遮住射在眼睛上的白光,但是這麼一動,我卻發現,我的手好似灌了鉛似的無法抬起。
“少爺。”庚叔看見我有些動靜,就從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安靜地走到我的身邊。
我在庚叔的臉上,仿佛看見了過去的華叔,但是庚叔卻依舊是庚叔。
“庚……庚叔。”我支吾著的唇語,是因為喉嚨的幹啞,讓我的喉結發聲時感覺十分的苦澀。
“葉淩,醒了?”東哥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我看了看窗外的黑夜,在看了看庚叔布滿血絲的雙眼,大概他們已經很久沒睡了吧,也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庚……庚叔……水。”我指了指放在床頭的那些水,我記得醫院的枕頭很硬,但是現在我卻絲毫沒有感,我看了眼墊在自己頭下的,原來是自己的枕頭,看來庚叔做的很到位。
“少爺,給。”庚叔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接著幫我墊了墊自己的枕頭,又拖著我我全身酸痛的全身支了起來。
我抿了一口水,突然感覺到水的甘甜慢慢地滋潤著我的嘴唇,我的舌頭,我的喉嚨,十分的舒適,十分的清爽。
“少爺。”庚叔關心地叫了一聲,我瞥了眼一角的鏡子,我看見鏡子中的自己突然覺得十分地消瘦,就和死去的華叔一樣,蒼白的麵容,蒼白的嘴唇映襯著醫院那白的床單,和光暈。
“庚叔…華叔他……死了。”我搖晃著庚叔布滿青筋的手臂,是歲月讓他變得如此滄桑,還是那經曆的種種讓他變化了太多,庚叔任由我擺布著他的手臂,另一隻寬厚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曾經我至親至愛的兩個人,庚叔和華叔,現在隻剩下一人了,這是華叔的宿命還是對我的報複。
是不是奈離不下手,華叔就不會死,是不是那天奈離不出現,華叔就不會死,是不是我們沒有下去幫忙,華叔就不會死,是不是我很強了,華叔就不會死,是不是我不簽下這份契約,華叔就能一直呆在我的身邊?
淚水再次從我的眼角處緩緩地滑下,直接流到了我的嘴角,那種味道和我的童年,回憶一樣,很苦澀,但卻有微微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