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多月之後,我開始下地走路,太久沒有走,到哪裏都是人家抱著,都慣出了毛病——懶得走路了,但還是要自立自強,忍著還存在的不大的疼痛,練習著走路。
李恪命人給我做了幾身新衣服,淡粉色、淡藍色、淡紫色的紗衣、裙子,好喜歡,每天換一身給他看,不會感到視覺疲勞。心裏想著,等腳完全好了就給他跳舞,裙子飄起來也一定很好看。
李恪留在長安也並不是無事可做,每天還要去上朝,雖然沒有什麼權力,隻是走過過場而已那也要去,好折磨人的。
而我,在能走的日子裏每天都送他到門口跟他說再見,臨走前,也都會貧上兩句,熱鬧散場,然後留下好的心情等他回來。晌午之前,我會去廚房準備些吃的東西,親手去做菜或者湯,每天都是這樣。他不在的時間裏,亦或是研究食譜,亦或是寫字彈琴,總之每一天都很充實很快樂。我還能夠渴求什麼,這樣的心境我很滿足。
現在突然明白了上天的用意,總要找到一件事來彌補過去的傷害,而給我的痛現在卻換來了溫馨與甜蜜,不再有恨,隻有感激。
七月初七,早上,送別李恪,他臨走前我告訴他這可是“情人節”,給他做特別的吃的東西等他回來。他也在期待中前去上朝了,我也在期待中等他回來。
【2】
“若兒——”
我已經走到了庭院裏,卻聽到門外有人大喊我的名字,陌生但又熟悉,不知道會是誰,我努力想著。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沒你找的人。”
“我剛才明明看到了,你還說沒有。”
這幾乎是憤怒的聲音,由於好奇,我朝門口走了過去,站在門框邊上,看到眼前的人,頓時愣住了,動彈不得。
我想這一天發生的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會把所有的平靜又都打破了,因為,眼前的人竟然是——衡哥哥。
老天,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他怎麼會來到這裏,又是怎麼來到的?我的天啊!我稀裏糊塗的想著。
侍衛還在轟趕著他,他看到我之後也傻傻站在那裏,任人推搡。
“住手。”我命令道。
“是,郡主。”
“讓他進來吧!”
“是。”
衡哥哥跟在我身後走進了這座王府大院,也走進了我生活的世界。
走進屋裏,我命人了上茶,久久,我們都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什麼,默默注視著對方,欲言又止。
“哥——”我輕輕叫了他一聲。
“哎!”他也輕聲回應著我。
“坐,喝點茶,這是從潭州帶回來的石廩茶,很有味道的。”
“跟我回家。”
衡哥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也是我最怕聽到的一句,我沉默了,我知道曾經我的設想隻是虛幻,而現在麵對事實必須要做一個選擇。
“你知道嗎,我和你嫕姐姐都快急死了,找了你這麼久,你知道有多艱難嗎?”
“對不起,哥,讓你們擔心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夠離開,我離開不了了。”我流淚了,如今的抉擇讓我想起當初李恪要我在他和媚兒之間的選擇,為什麼總要做這樣的事,好殘忍。
“是啊,你是郡主了,身份不同了,不過你別跟我說這個,不管怎樣,既然我已經找到了你,就一定要帶你走,帶你回到你該去的地方。”衡哥哥堅決的說道。
“我現在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小孩子了,我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你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你了,你是我妹妹,不管你到了什麼地方,經曆了什麼事情。我不能對不起你,更不能對不起你的父母。”
“我們今天剛見麵,還是先不要說這些了,免得我們又要吵架。告訴我,你怎麼來到的這裏的,又來多久了,現在又住在哪裏?”
“兩年了,到這裏兩年了,一直住在清月蘭居,就是當初我們走失的那個地方,因為總覺得你不會離那裏太遙遠。至於怎麼來的,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