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連翹不定阮青雲說的是什麼,但連翹知道,這苗族的族長令牌放在阮家家主的手上,是個人都會動心的,而這苗族的令牌這麼久了都未曾傳回,恐怕是這次的心動大了,想要將兩族合而為一也說不定。
隨後阮青雲命下人在甲板上放了桌椅,再配上一壺好茶,連翹輕笑著在阮青雲的對麵坐了下來,將桌上的茶盞端起,輕嗅了一下,倒是好茶,隨後便慢慢的開始品了起來。
見著連翹沒有絲毫疑慮的模樣,阮青雲大笑出聲:“哈哈,你倒是爽快,就不怕我給你下毒嗎?畢竟苗族的蠱毒,還是挺厲害的。”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蹙的眉尖鬆開,麵上揚起的笑容是一種自信,輕聲開口的聲線中也是一種自信但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自大。
“難道阮族長不知道,我是一名不錯的煉藥師嗎?及即便是再毒也是藥,隻要是藥,那便能夠找出症結所在,對症下藥,這毒自然就解了。”
阮青雲輕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像是同意連翹的看法,又像是不讚同一般,不過這些對連翹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阮青雲什麼時候開口,將想要達成的事情說出來。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都這麼僵持著,直到空中飛來一隻五階鳥獸,才將這有些陰沉的氛圍打破,阮青雲看著連翹,眉尖緊蹙,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桌上,看了眼王之的房間,沉聲道。
“他的母親,就是我的妹妹,我們自幼一塊兒長大,阮家的人是不得嫁入苗族的,這是祖上就定下的規矩,隻是我這小妹自小便被我慣壞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與當時還是苗族族長的苗浣書認識了,最後甚至不惜脫離阮家,這才能夠勉強進了苗族的門,隻是……”
說到這兒,阮青雲停了下來,似乎是在回想,麵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也在此刻染上了一些霧氣。
此時連翹也沒有出聲打擾,良久,阮青雲才平複了情緒,繼續道。
“隻是苗族的人世世代代都謹遵著組訓不與阮家的人通婚,苗浣書為了讓小妹進入苗族,便替她改換了身份,但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那時,她已經懷上了孩子,苗族的人想要將她處死,小妹本可以回到阮家的,但當時的阮家是我父親掌管”
“父親是個要麵子的人,小妹回家的那天,他生生將小妹逼死了,最後苗浣書帶回去的就是一具屍體,孩子卻僥幸活了下來……”
這是一場悲劇,連翹知道阮青雲口中的那個孩子就是王之,但此時連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是從他與巧兒的對話中,連翹能夠知道王之在苗族內的地位並不高,但卻沒想到會是如此。
在那個故步自封的苗族,恐怕王之吃的苦,遠遠要比想象的多,不過慶幸的是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但這氣氛還是有些壓抑,連翹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輕輕的看了阮青雲一眼,將茶盞握的更緊了些。
沉默良久之後,阮青雲輕笑出聲:“你是不是覺得最狠心的是我父親?其實都錯了,最狠心的是他們苗族的人,當時父親是發現已經救不了小妹了,她從懷孕開始便一直被人下藥,身體愈發羸弱,回到阮家,不過也是知道自己已經沒多少時日了。”
這些事情就像是壓在心底許多年的石頭一樣,現如今說了出來,阮青雲覺得舒坦了些,更何況現在的苗族已經內亂了,隻要他掌握好時機,便能夠替妹妹報仇了。
聽著阮青雲的話,連翹是有些觸動的,但這畢竟是別人的故事,這對於連翹來說,更多的隻是一個故事,不過現在的連翹卻是覺得可以利用這個故事。
“所以現在苗族內的動亂,阮家家主,您又在裏麵摻和了多少呢?”連翹言語間,眉間含笑,就像是不經意間問出口的一般,但眸光掃過阮青雲眼睛的時候,連翹的視線明顯就停了下來,似乎想要看到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一般。
原本情緒有些低落的阮青雲,在聽見連翹這話的時候,輕笑著抬起了頭,看了連翹一眼,將桌上的茶盞端起,輕抿了一口,沉聲道。
“哈哈,這潭水即便是我不摻和,也已經渾濁了,現在已經是收網的時候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