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許久沒見到遲瑾年,遲宴知道他們的心思。然而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往前湊,遲宴實在心裏不爽快。
賢妃倒是聽話,聞言並沒有掙紮,反而笑著點點頭,吃力的起身:“也好,那臣妾就先告辭了。”
等人離開之後,雲娘憤憤不平的回來:“裝什麼裝?不過就是有孕而已,還真將自己看成是寶貝疙瘩了?娘娘您可千萬別亂想,就憑您和皇上的感情,如今身子也已經調養好了,往後生一群皇子公主的,氣死她們。”
“一群,雲娘你是把本宮當成是豬嗎?”便是她能生,養那麼多個孩子也費心呀。隻是一想到如果有自己和瑾年的孩子,想小安安那般可愛,遲宴的心中就生出了無限向往來。
之前因為賢妃肚子裏孩子的膈應消失了大半,深吸了一口氣:“走吧,該好好用膳了。”
畢竟之前鬼門關前走一遭,如今的遲宴可是萬分在意身子的,輕易不能餓著,今日卻是因為遲瑾年的緣故,推遲了晚膳。
“嗯,奴婢早已經讓人備下了。”
這一夜,有人安穩入眠,有人卻輾轉反側。
南越這頭,鳳棲梧一早得到禮部消息,說是大曜為表誠意,送來了三十幾箱珠寶和各種稀罕物,禮尚往來,禮部已經擬好了單子,請鳳棲梧過目。
鳳棲梧滿意的點點頭,才剛要出聲,卻還是頓住了。想到那個不想出嫁要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鳳棲梧的心就是一抽,很痛。
可是之前皇妹遠嫁羌國,最終早逝讓他心中也有幾分恐慌。究竟是成全玉兮的心思,將她送去大曜,成全了她的這份真心,還是強留住她,即便不出嫁?
這件事鳳棲梧考慮許久,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皇上?”見鳳棲梧久久沒有回應,經緯忍不住提醒了一聲,鳳棲梧這才回神,幹咳了兩聲道,“此事容後再議……”
棲鳳宮,鳳玉兮收拾好了東西,準備搬出皇宮,之前那些侄兒歡鬧的笑聲還猶在耳邊,可眼下瞧著再度寂寥的棲鳳宮,鳳玉兮的心中有些悲傷。這裏是她遇見他的地方,短短時間就被吸引的神魂顛倒,甚至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解。
流朱在邊上安靜的看著鳳玉兮,看著她嘴邊的苦笑,終於還是忍不住:“公主,您這又是何必呢?奴婢知道,您是因為大公主的事情,對遠嫁和親這件事心懷恐慌,可是您也知道,羌國那都是什麼人,大曜的皇後娘娘和皇上是何人。”
瞧著鳳玉兮依舊怔神,流朱很是無奈:“就憑借大曜皇後娘娘和皇上的為人,即便公主嫁到大曜,定然是衣食無憂的,公主所求的難道不是陪在他身邊嗎?如果有一日公主想通了,想必大曜皇後和皇上也絕對不會強留的,到時候再回到南越,公主一樣可以過日子,難道不是?”
道理其實鳳玉兮都懂,她的手輕輕拂過古琴,看著弦在不斷顫動,發出低低的聲響,還是歎息了一聲,抬頭看向流朱:“我不想破壞他們,而且也不想皇兄為難。”
那一對璧人,他貴為大曜皇帝卻不顧一切危險來到南越皇宮,可見兩人感情至深。鳳玉兮之前還覺得自己與遲宴比,並不差多少。然而隻要一想到如果此去大曜,卻被埋沒在大曜皇宮女人中,千盼萬盼的,盼不到垂憐,會不會如同此刻後宮的那些美人一般,漸漸的發瘋,漸漸的心死,然後一切在眼前都毫無意義?
這是一次豪賭,然而鳳玉兮不願意賭上自己的所有。
離開皇宮,離開南越,在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地方度過一生,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流朱見勸說不來,歎了口氣:“其實公主您說的也對,奴婢之前想著若是您能看的清楚,其實未必非要去大曜不可。隻需一點時間,公主想通了,一定可以放下之前的一切。”流朱說完,笑著建議,“看公主這般喜歡小殿下,要不然這段時間,咱們去幾個殿下府上看看如何?”
這話倒是成功轉移了鳳玉兮的注意力,瞧著她嘴角微微揚起,流朱總算是放下了心。
她的仇,是公主幫忙報的,所以不管公主想要做什麼,她一定會幫忙,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
可是兩人的想法沒持續多久,因為鳳棲梧帶著經緯將鳳玉兮堵在棲鳳宮門前,當聽到那一聲:“玉兮,你願不願意去大曜和親?”鳳玉兮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