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
張芷蘭內心沒來由的顫動幾分，很快她苦笑著丫頭：“什麼時候，鳳鳴宮也成為監牢了？鳳棲梧還真行，原本我還以為他能忍，隻要忍下了，過幾年之後，有些記憶淡了，很快就能接受我的，可如今呢？”
翠屏內心惶恐不安，瞧著默然安靜下來的皇後娘娘，她有種錯覺，娘娘其實在等待審判，她內心並不平靜，麵上卻表現的如此淡定。
“娘娘，這麼些年來，娘娘對南野也算是有功無過，皇上斷然不會這般對待娘娘的，娘娘……”翠屏的聲音中都帶著些哭腔，聽著張芷蘭一陣難受。
她是羌國的公主，高貴的公主，就算是等到最後一刻，也絕對不能妥協。
可是，為何心還是如此痛呢？
有了流朱提供的清單，一夜之間，鳳棲梧輕易拔除了張芷蘭在南越的勢力，等到侍衛從鳳鳴宮離開之後，枯坐了一天的張芷蘭總算在翠屏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她腳步踉蹌，眼神卻是越發明亮。
才走到鳳鳴宮門口，就瞧見不遠處的來人，鳳棲梧，還有她身邊一臉得意的流朱。
是她！
這個惡魔，她居然這般輕易相信了她。
張芷蘭的眼睛猛地一縮，然後又故作混不在意，輕笑了一聲：“皇上跟臣妾演的是哪一出戲呢？怎麼臣妾看不清呢？”
鳳棲梧冷冷看著張芷蘭，曾經同床共枕過，所以在知道她如何殘酷冷血之後，毅然而然的遠離，如今算來，也有七八個年頭了吧？
這些年來，即便玉兮鬧騰著，他以及容忍張芷蘭，因為不知道她在南越有多少勢力，而如今，她的底氣已經全部被廢，鳳棲梧也無需再擔心了。
“自然是一出好戲，皇後既然看不清，朕自然會讓皇後看清的。”鳳棲梧轉頭看向經緯，老太監當下捧出一本冊子來，恭敬的遞給鳳棲梧。後者卻是一眼未看，直接拋向張芷蘭。
“看看吧，你在南越的勢力，如今已經被朕全部拔除了，可笑，皇後你居然敢在我南越的地盤上給羌國做兵器，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張芷蘭的身子微微顫抖，翠屏看不過去，幫著將冊子打開，當瞧見裏頭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人名時，饒是一直鎮定的張芷蘭也忍不住一口腥甜湧上來，她強忍住，眼圈微微泛紅了起來。
懷疑的目光落在流朱身上，她淺笑：“當初我還以為流朱你是那位派來的人，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皇上的人，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錯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鳳棲梧冷眼瞧著，“張芷蘭，你在我南越作威作福了也有十來年了，這些年裏，我縱容自己的手下在南越各處做下種種惡事，你可承認？”鳳棲梧板著一張臉，怒目而對。
“承認？”張芷蘭的手一鬆，冊子掉在地上，同樣如同冊子一般倒在地上的，還有口中連呼“完了”的翠屏姑姑，她是張芷蘭身邊最老的人，對張芷蘭的那些勢力了如指掌，可是怎麼能？這麼多年來，娘娘一直不曾將這些勢力示於人前，皇上怎麼會得知？還是說……流朱？
一直站著沒說話的流朱此刻才一步一步上前，她的嘴咧著，從一開始就笑著，很是開懷。但是此刻落入翠屏的眼中，卻像極了哭。
她說：“你們或許早就忘記了，六年前的一個黑夜，一個家族在你們殘忍中覆滅，真可惜，我的母親將我藏在米缸中，躲過了一劫。”
流朱的眼圈微紅：“為什麼？不過就是一處窯子，你們要我們可以送的，為什麼你們要趕盡殺絕？張芷蘭，你知道這六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每一天，我都恨不得將你拆吞入腹，我恨，我要你血債血償。”
她猙獰的麵孔隨後恢複了過來，語氣也平靜了許多，眼神中也帶著平靜：“為了這一天，我整整等待了六年，老天總算不負我，張芷蘭，你也有今天！”
“嗬，嗬嗬，嗬嗬嗬嗬……”張芷蘭猛地笑了起來，態度很是囂張，看的鳳棲梧輕輕皺眉：“沒想到，沒想到啊，我張芷蘭居然會毀在一個小小宮女的手中，流朱，我果然沒看錯你，心機這麼深，沒想到不是為了富貴，而是為了報仇。”
她眼神不屑：“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如今南越和羌國的關係，我張芷蘭所做的事情縱然被發現了，你鳳棲梧還得捧著我，你還得尊敬我，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