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拖過十來日,一切都會好的,他對自己說。
一連幾日,秦士仁都是不斷對山穀試探,並不敢深入,尤其是當張大壯每一次越發不滿的喧囂之後,他越發懷疑起來。直到,他接到了來自南越皇帝的命令,原地修整。
心,徹底放了下來。
沙城外,鮮血滿地,殘屍遍野,大曜和西域國接連幾次的攻擊之後,被夾擊的羌國大軍總算是拚著一股血性,殺出一條血路來,張拓嚴帶領著不足十萬的大軍倉皇離去,直奔南越大軍所在。
淩非和西域大軍哪裏能叫他們逃了,緊追不舍,於是沙城外的殘局隻能留待沙城百姓和將士收拾了,隻是如今一切都未定,他們一時也不敢出城。倒是有大膽的百姓,早就站在城門上圍觀,這淒涼的場麵讓許多人忍不住落淚,更多的是趴在一邊狂吐。
所謂窮寇莫追,可淩非卻不敢有半分鬆懈,因為他十分清楚,山穀中皇上身邊,隻有僅僅五萬人。不,可能更少。
這幾日下來,大曜和南越肯定也交戰了幾次,也不知皇上是怎麼支撐下來的,若是羌國這十來萬再逃回去,一舉攻入山穀,這結局他絲毫不敢想象。
“三皇子?”當得知羌國大軍到來,原地修整的秦士仁親自迎了出來,瞧見他們狼狽的模樣,頓時明白了幾分。
原本羌國三十萬大軍,如今隻剩下了十萬,而且許多都是傷殘的,這樣的對比有些觸目驚心。
“看什麼看?哪有戰無不勝的?”張拓嚴有些惱羞成怒,對著秦士仁一陣狂吼。
南越的這位秦將軍可不是沒脾氣的,尤其是如今羌國隻剩下十萬兵力,這位羌國的三皇子居然還敢在這裏吼他?還真是不知死活。
“三皇子,末將隻是關心貴國的將士,隻是不知三皇子如何會變成這般?”
說起這事情來,張拓嚴一陣大罵,瞧著送上來酒菜,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壺下去,這才陰森著臉:“秦將軍,你們南越大軍一定要助我一雪前恥。”
秦士仁心說,你們羌國受挫跟我們南越有何關係?當初說好了是合作,你們倒好,拋棄南越去攻城掠地,現在敗了,反而使喚起他們來了。
“抱歉三皇子,我們南越皇上已經下令,既然你們羌國拋棄我們南越大軍,我們勢必要好好修整一番的,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是?”
這話簡直如一巴掌狠狠打在張拓嚴臉上,很疼,更多的是羞怒。
他猛地將酒壺朝秦士仁扔去,嘴裏叫囂著:“姓秦的,你什麼意思?”
秦士仁笑著俯身將酒壺撿了起來:“就是三皇子理解的意思,我南越當初選擇與你們羌國合作,自然是想精誠合作的的,是你們羌國背信棄義在先,由不得我們南越。”
張拓嚴哪裏曾遭受如此侮辱?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憤恨的盯著秦士仁,似乎想要將他用熊熊烈火燒死。
“三皇子,請吧。”既然已經撕破臉皮,秦士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難道還讓羌國的這位有脾氣的三皇子在他南越的大帳內胡作非為不成?
張拓嚴到底是有脾氣之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一直疲於奔波的羌國大軍還未休息片刻又開始出發,這一下子腳程就落後了許多,很快被淩非和西域的大軍趕上。
大曜皇宮,遲宴陪著劉神醫在太醫院的藏書閣中逛著,劉神醫所開的藥方早已被傳下去,藥方中的藥材遲宴也已經吩咐大曜的幾大藥材商,不許提價。
“沒想到,你們這大曜皇宮收藏的醫書還真不少啊,不過這麼多,你這丫頭叫老夫怎麼一下子看完?”劉神醫熱切的視線落在那些孤本上,遲宴莞爾一笑。
“前輩既然喜歡這裏,我便吩咐下去,叫人好生照顧前輩,前輩想看到何時,就看到何時,如何?”
這自然贏得劉神醫一陣點頭,滿意的離開的太醫院,雲娘送來了情報,遲宴打開一看,臉上露出了喜色來。
“是大勝了?”雲娘猜測。
“嗯。”遲宴轉過身,遙望西方,“我想,很快瑾年他們就會班師回朝了。”他們大曜最大的敵人莫過於羌國,如今羌國折損了將士,隻剩下十萬殘軍,又有何威脅?
雖然沙城一戰,大曜將士也折損了將近七萬,對比起來卻是差距太大。遲宴深吸一口氣,笑看著雲娘:“看來過一陣子京城得再度熱鬧起來了。”
可不是嗎?戰爭結束後,很快就會進入談判期,是割地賠款還是每年納貢,這都是有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