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
陸斯年唇角微勾,麵上的淡笑親切溫和,很具安撫力。
說著,陸斯年將母親手上的傷上完藥後,又在洪秀嫻麵前蹲下,將她的腳擱置在他腿上,又開始為洪秀嫻腳上上藥。
動作自然習慣,而母親也沒有道謝,隻是看了眼蹲在腳前的陸斯年沒有排外。
想必,這樣的情況平常兩人都習以為常,而母親身上有傷,每次又都是陸斯年為她上藥,這種事應該是很常見了!
“倒是斯年,你也不用一直為我擔心,別把自己耽擱了。”
洪秀嫻看著蹲在她腳前細心上藥的男人道:“我們倆認識也有六七年載了,從認識後,我就看你一直操心我婚姻狀況,又操心我身體的,再這麼下去我都得把你時間都耗光了。”
在國外那些年裏,因為洪秀嫻的抑鬱症所以陸斯年一直陪在她身邊,也沒回國。
直到這陣回國,還是因為洪秀嫻要處理婚姻關係回來他才跟著回來的,說到底,原因還是因為怕洪秀嫻不能獨擋一麵。
洪秀嫻搖頭道:“誒,現在這個世上,也就斯年你我非親非故卻對我像親人一樣,我那女兒呀……也就一直向著她爹,對我排外的很。”
女兒?排外?
她前些天才去找母親好不好!哪裏排外了!
“夫人,但您還有小暖。”
陸斯年提了句:“如果您什麼時候想見她,我隨時可以安排。”
“不!不見!”
一提自己,母親的臉立馬變得難堪,眼裏都起了恐懼,“不要跟我提她,我沒女兒,沒女兒……沒女兒……”
見洪秀嫻麵色大變,陸斯年沒再提及。
隻是將話題扯開,怕洪秀嫻才轉好的病情會有所牽連:“那一會兒我送夫人回去,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告訴我,不用見外。”
“不打緊,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還耽誤你時間。”
洪秀嫻擺手,見身上的藥都上完,便要起身離開。
陸斯年想送母親走,最後母親幾番推脫還是陸斯年的助理才送她離開。
洪秀嫻一離開,辦公室裏隻剩陸斯年一人,安暖沒再繼續跟蹤洪秀嫻,隻是在辦公室門口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決定進陸斯年辦公室問個清楚。
“哢擦——”
不待安暖敲門,裏頭的人就已開門出來,這一進一出兩人撞了個滿懷——
安暖忙往後退了步,保持距離。
陸斯年看了眼站在麵前的女人,眼底沒半點訝異,也不問安暖怎麼會來,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這兒一樣。
安暖尷尬:“那個……你和夫人認識?”
“嗯。”
他淡淡應聲,清澈的目光始終落在安暖麵上。
每每兩人說話時,陸斯年都是這樣看著自己,分明眼神恬淡溫和,可看在她眼裏這樣定睛不移,眼神顯得分外炙熱。
安暖想了想,還是道:“她是我媽……”
“我知道。”
陸斯年口吻依舊淡淡,仿佛剛才她跟蹤過來,一直到洪秀嫻和自己的關係,都在他掌握之中。
安暖想到這些年來母親的抑鬱症是他照料好的,方才在別墅門口又是陸斯年替洪秀嫻解了圍,道謝還是要有的:“剛才謝謝你,幫我媽解了圍,還給她上藥。”
就連現在母親的住所他都一手操辦著,說不感激那都是假。
“是該謝我。”
陸斯年也不客氣,看向安暖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如果夫人不是你母親,我也沒空這麼多管閑事。”
安暖:“……”
這話怎麼聽起來都好像他陸斯年不是見義勇為,接近母親是另有目的??
“隻是小暖,你的道謝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耳邊,傳來男人半是戲謔的話語,但他嗓音清澈隨和,沒半點其它雜念,始終給人一種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性情。
安暖猶疑的看了他一眼,咕噥:“那你要我怎麼謝才有誠意?”
就知道,這年頭沒有活雷鋒!
就連他陸斯年身為大醫生都是這樣的人!
虧得她安暖還指望這男人能治好母親的抑鬱症,想著和他大醫生打好關係,回頭讓他把瀟瀟的抑鬱症也治好……
現在看來,別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就連掉個花了錢買餡餅的事兒都買不到。
陸斯年垂眸看了眼頭頂隻到他下頷處的小女人,唇角懸起的笑意始終洋洋散散的掛在嘴邊:“如果真要謝我,就給我一次與我交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