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隻是這樣!
蘇毓菀看著似欲言又止的狄修,等他把話說完。
隻見,狄修一向波瀾不驚的臉緩緩流露出一抹薄怒之色,麵如寒鐵,連說話的語調都散發出幽幽寒氣,“來傳旨的人還說,若女主子不肯去,那個人就要把主子定義為‘謀逆叛臣’。”
“什麼?他還要不要臉了?是他自己謀權篡位,卻要把罪名栽扣到師哥頭上?”蘇沫兒氣死了!雖然她一早預料到隻有那個人登上皇位,必不會有她們好果子吃。可這才幾天啊,那把龍椅都還沒坐熱乎,他就開始想著怎麼整人了?整個一卑鄙下流無恥之徒。
在心裏將那卑鄙之人罵了個痛快,蘇沫兒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身旁之人未免過於安靜,於是,扭過頭來看著一臉局促站在那兒的容鈺,難掩嘲諷地扯了下嘴角,“你怎麼這麼安靜?別就我一個人罵,你也罵兩句。”
因為尷尬,容鈺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僵硬,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弱了幾分:“他畢竟是我兄長……”
聽了 這話的蘇沫兒立刻笑出聲來。隻那笑聲太過於詭異陰森。
“枉我當你是自己人,你居然認賊作兄!好啊,他是你兄長,你是他妹子,那你趕快滾回皇宮去吧,別在本姑娘這兒礙眼。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就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你一次,信不信?”
“沫、沫兒,你別生氣,我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我…..哎呀,你誤解我了。”容鈺著急地想解釋,蘇沫兒卻根本不聽,一轉身就走向馬車停著的地方。
見狀,容鈺忙追了上去,“沫兒,你別生我氣啊,我說錯話了,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返回王府,幾乎所有人再一次地聚集起來。大家討論的話題無非是——蘇毓菀該不該入宮。
當然,幾乎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
雖然不見得容華會傷害蘇毓菀,但他狼子野心,又對蘇毓菀有著不尋常的情愫。怕隻怕,蘇毓菀一入宮就成了丟向野狗的包子,一去不回。
好半晌,蘇毓菀隻是坐在那裏安靜地吃著點心。隻見,她雖細細咀嚼,點心卻是一塊接一塊的吃,顯然胃口不錯的樣子。
其實,蘇毓菀的想法是,在能吃的時候多吃些。等到害喜時,想吃都吃不下了。她有過一次那樣的經曆,簡直苦不堪言。
將碟子裏的小點心吃得差不多,她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拭著嘴和手,又用溫開水漱了口,這才抬眸看向廳堂裏的幾個人。
“在你們看來,除了入宮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一字一字緩慢地吐出口。然則每一個字碾過齒關都莫名帶了幾分深刻。
“當然有。你可以藏起來啊。”容鈺一臉天真地說。
蘇沫兒顯然還沒氣消,聞言冷冷地哼哧一聲,“藏?你忘了你那位好兄長已經成了皇帝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她藏到那兒去?”
容鈺被她堵得一噎,臉上再現尷尬之色。
朝著眾人溫和一笑,蘇毓菀淡淡開口,語速不緊不慢,聲音淡若春風:“其實你們都知道,這一趟皇宮之行,我非去不可。不去,一旦玉衍真被扣上‘叛臣’的帽子,隻怕這整個王府都將淪為毀滅。玉衍不在,王府上下能仰仗的隻有我。我不能叫大家失望。”
一聽,蘇沫兒登時急了,“道理我們都懂。可你也不能為了保住王府就犧牲掉自己啊。別忘了,你還懷著孩子呢。”
聞言,蘇毓菀忍不住莞爾失笑,“誰說我就一定會‘犧牲’了?登基大典,眾目睽睽,他能把我怎麼樣?”
“你別掉以輕心。所謂的旨意上隻說叫你一個人去,卻對玉衍隻字不提?這難道不意味著那個人的目標隻有你?”蘇瀾芓的聲音磁性低沉,醇酒一般。然卻有一絲絲刺骨寒意包裹其中,明顯帶了幾分警告意味。
蘇毓菀何嚐不知容華的目標隻有她。他甚至不惜用王府和玉衍的聲譽作為籌碼威脅她,足見其決心。
見她眸色閃爍,蘇瀾芓再度幽幽開口:“事已至此,不是有那句話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妨,我們就與他鬥一鬥。橫豎,我們已沒什麼好失去。”
蘇沫兒連連點頭,“就是就是。不能一再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師哥已經出事了,若你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真的天塌了。菀姐姐,算我求你,那勞什子登基大典,你一定一定不能去。”
蘇毓菀眸色微斂,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妃,大事不好,咱們王府被包圍起來了!”
一下人驚慌失措地跑進來,聲音急促地說道。
不消片刻,管家亦是走了進來。隻是相比那下人,明顯多了幾分沉穩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