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就去。”
妙凝躬身退出房間。程沐音則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有許多事情要忙,一時卻又不知該從何忙起。
猶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婢女問安的聲音:“見過王爺。”
來了,真的來了!
程沐音一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忙不迭又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著,一再確定並無瑕疵之處,這才舉步往門口迎了過去。
~~·~~
清早,綠蘿一麵服侍程沐音梳妝,一邊小心翼翼端詳主子的麵容。但見白念瑤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表情神色並無異樣,不由令她暗暗有些奇怪。
昨個晚上王爺是負氣離開的。按說,王妃該為此而鬱鬱寡歡。可她左看右看、橫看豎看,王妃這張臉都沒有任何不開心的征兆。難道是她會意錯了?王爺和王妃昨夜並沒有‘不歡而散’?那怎麼王爺會離開去了引嫣閣?
同一時間,引嫣閣內,送走了容璟,妙凝麵帶笑容地返回閣中,作勢上前給‘得償所願’的主子道聲喜,順便討個賞,不想,尚未等她開口,程沐音就已氣急敗壞地摔砸起來。
妙凝麵露微訝之色,一邊暗暗揣度主子這又是鬧得哪一出,一邊不忘小心躲避著,不讓四處飛濺的碎片傷到自己。
但凡程沐音觸手可及的地方,東西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摔砸在地。不過片刻之間,原本整潔的房間已落得滿室狼藉。
妙凝任由她發泄,站在角落裏不發一言。往往這種時候,說的多錯得就越多。而對於主子如此情緒化的表現,她也已經習以為常。
看樣子,昨晚上王爺和王妃......似乎並不順利呢!
這也正是程沐音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明明容璟來都來了,自己也盡可能地放下身段去迎合他,甚至不惜放下女子的尊嚴,在床底之間極盡挑逗之能事。可他......他卻對自己視而不見。
結果就是,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像話嗎?他們是夫妻,他卻碰都不肯碰她一下。既然如此,幹嘛還來引嫣閣?去那個賤人那兒不是更好?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妙凝,準備馬車,我要回家!”
妙凝很想勸說她稍安勿躁,但一想到主子那火爆的脾氣,索性不想自討苦吃,便依照吩咐做了。然而就在主仆二人大搖大擺地欲走出王府大門,卻遭到了禁軍的一致阻攔。程沐音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容璟被罰禁足,她作為鄴王妃,容璟之妻,焉能不與他同苦同樂?
這一被禁足,有的人是怡然自得,有的人卻是度日如年!
容璟似乎很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即便整日待在府裏,倒也顯得悠然自在。
反觀白念瑤,卻是叫苦連天。日日都需麵對那張她十分厭惡的臉,還要想辦法拒絕他不時的‘發情’,簡直辛苦極了。尤其,調查西苑一事至今毫無進展,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在荒廢中度過,她不急才怪?
不過話說回來,容璟又是怎麼想的?都被禁足了,怎也不見他流露出分毫的急惱之態?
“狄護衛,你怎麼過來了?”
這日,白念瑤剛用過早膳,門外來自紅箋的一聲招呼就傳了進來。
狄護衛?狄修?
不消片刻,狄修那張常年不化的冰塊臉就映入了她的眼簾之中。
“王爺有令,命王妃即刻收拾行裝,隨他出行。”
尚未等白念瑤接話,急性子的綠蘿已先一步問道:“出行?王爺的禁足令解除了嗎?”
狄修顯然不打算回答這無關痛癢的問題,隻說完自己想說的,轉身便走。
綠蘿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越發覺得這位狄護衛的性格實在不怎麼討喜。說一句話有這麼難嗎?
既是容璟之令,白念瑤自然沒有不遵從的道理。隻是出行?好歹也告知她一聲去哪裏吧。
普修寺,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站在一座莊嚴肅穆的佛寺外,白念瑤眼底的困惑更深了幾分。路上她雖已詢問過,但容璟卻僅是丟給她一個不是答案的回答。
“到了地方,你自會知道。”
好吧,她現在是清楚了來的地方,可依然對他此行的目的‘一無所知’。好好的,他來佛寺作甚?
怔忡間,一上了年紀的僧尼引領著幾個年輕僧尼走出寺院大門。
似乎並不意外容璟的到來,有些年歲的僧尼臉上掛著淡淡的慈藹笑容,連說話的語調都是波瀾不驚的平淡,“王爺路遠迢迢,一路辛苦。小寺已備下齋飯。王爺先用齋飯,還是打算見過女施主之後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