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琪連連打了兩個噴嚏,而後輕輕揉了揉鼻子,難道是感冒了嗎?

“姐,姐。”

順著聲音轉頭,便看到了遠遠的那個踩著沙子深一腳淺一腳跑來的人,“你看看,我捕了不少的魚,今晚我們就烤魚吃吧。”

“我看看,”安若琪探頭往那水桶裏看去,收回視線時還連連點頭,“左岸,不錯呀,我看你以後就當個漁夫得了。”

她一副大加讚賞的表情,引來的左岸一陣的不滿,“要是我爸媽願意養我一輩子的話,我就當個漁夫。”

說著,一屁股坐到了安若琪的身邊,悠悠的盯著安若琪的臉看,惹得安若琪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東西是沒有,心事倒好像是一大推”,左岸一副老成的樣子為安若琪分析著,“我看你這幾天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隨即,自個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腿,“姐,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出來散心的吧?”

“毛頭小子,你知道什麼叫戀愛嗎?”

安若琪伸出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去戳左岸的腦袋,“你那亂七八糟的想法還真是多。”

“姐,你別小瞧人了,我們學校追我的女生排隊都得排到咱住的那小屋子了,就是都是一群庸脂俗粉,有臉蛋的沒內涵,有內涵的長得又太對不起社會,偶爾有長得好看又有內涵的,八成還是奔著我家的錢來的。”

安若琪戳了戳他的手臂,嬉笑著開口,“想不到你還挺挑呀。”

左岸那頭更是昂的高高的,一臉的得意,“那是自然的,本少爺怎麼也算是一表人才呀。”

安若琪望著左岸嗬嗬的笑著,笑得很是開心而又自然。

她的雙臂輕輕的環住膝蓋,這笑著笑著就有些走神了,於是,那笑聲漸漸的停下了,眼神都變得有些發呆了。

她在想,慕夜臣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純真過,是不是也這樣的笑過。

算算日子,她來到這邊也有一個周了,時間過得很快,不過就像是眨眼而已,而她,還是會偶爾的想起慕夜臣。

“姐,你又走神了,想男人了吧?”

左岸哈哈大笑著,安若琪一陣的回神,竟然還被這毛頭小子逮著一個正著。

夕陽西下,兩個人在沙灘上嬉笑著。

距離地麵一萬英尺的高空中,慕夜臣乘坐著飛機回國,靠窗的位置,他神色嚴肅的將那墨色眸子中的視線落在了窗外,窗外的夕陽落在機艙裏,將他緊緊的給包圍著,卻是始終難以抵達那顆依舊是被層層的冰包裹的心。

倚著沙發他在晃神,沉思的眸子時而的亮起,又時而的暗下來,他的思緒千變萬化,一路上幾個小時,幾乎將這些年來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給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想了一遍。

夜幕降臨時,他剛剛下飛機,離開機場,不遠處便見到南冰迎上來,他的神色匆匆,明明見到慕夜臣的眼中有一絲的疲憊,卻還是得硬著頭皮報告著最新的情況。

“先生, 中東那邊有點小問題,”他的神情嚴肅,已經為慕夜臣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上車時,又補充上了一句,“他們三個人都剛剛從澳大利亞回來,這次,不如我去一趟。”

慕夜臣的身體緊貼著靠背,揚起的手指輕輕的整理了一下那略帶束縛的領帶,那墨色的眸已經眯起來了,“打電話告訴他們三個人,來一趟慕家。”

南冰操作著方向盤轉彎,應了一聲,“先生,您是打算讓他們去?”

他試探著問著,得到的是慕夜臣那肯定而又冰冷的聲音,“這次,我親自去!”

“不行的,先生,這太危險了。”

南冰透過後視鏡望著坐在後座上的慕夜臣,心提了一大把,他知道慕夜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可是,這樣的事情何須先生親力親為呢。再次的看了一眼慕夜臣時,他隻覺得先生好像是有那麼點不一樣了,可是,又覺得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

慕夜臣隻是自嘲般的哼了一聲,“這些年我做的事情,哪一樣不危險。”

沉沉的聲音落下時,空氣中沉默了小許,南冰無話可說。不知過了多久後,才聽得身後又傳來了一句話,他卻懷疑是他聽錯了,以至於重重的踩下了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