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都給我滾開!”

瓷器碎裂的聲音砰砰鏘鏘的撞擊著地板直響,遠處還躺著那上午才空運而來的鮮花,地上一片的狼藉,驚的那醫護人員不得不退出去。

“人長得這麼帥氣,想不到脾氣竟然如此不好。”

“是啊,也太白瞎了那張臉”

長長的走廊裏,兩個醫護人員的聲音絲絲的回響著,在這太過於空洞的走廊裏一遍遍的回蕩著,聽上去有些諷刺。

遠處,鏗鏘有力的皮鞋落地的聲音摻雜進來,一陣陣的。

“這人長得真帥。”

其中一醫護人員抬頭,望著那越來越近的人影,終於看清了,滿臉花癡的開口,“也是一個東方男人,”她用手臂戳了戳走在身旁的護士,“你說,他是不是來看那個暴躁的男人的。”

“肯定是的,這一層可就隻有他一個病人。”

望著那停下的腳步,推開的門,兩個人的聲音更加肯定了。

“不是讓你們滾了嗎?都給我滾的遠遠的!”

背對著的身影,看上去有些狼狽,褶皺的被單,淩亂的房間,看上去好像是沒有人打掃的樣子,他可是如此愛幹淨的人。

收回的視線,關上的門,他踏過地上那亂七八糟的一片,朝著那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的人走去,“慕塵,最近感覺怎麼樣?”

沉沉的聲音滑過空氣,慕夜臣的視線依舊落在慕塵的身上,那褶皺的病服映在眼裏的目光也更加的清晰。

坐在沙發上的人在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時,雙拳已經緊緊的握起來,轉身的動作如此之快,以至於慕夜臣看到那張臉時,那少有動容的臉都劃過了一絲詫異的神情。

麵色蒼白,胡子也該剃了,整張臉這樣看上去不隻是老了十歲而已,滄桑到有些頹廢。

空氣中四目相對,隻是,卻也再也不似平日裏那般的友好。

慕塵的臉色冰冷,再也不見了往日那玩味的笑容,蒼白的薄唇上展露的隻是一種死寂般的氣息,如同是整個房間裏所渲染的味道一樣,看不到絲毫的生機。

他那哆嗦著的手抬起的有些費力,終於直直的指著一沙發之隔,站在不遠處那衣冠整齊的慕夜臣時,他吐露的字眼有些冷,“慕夜臣,”咬牙切齒的三個字,是惡狠狠的從嘴邊擠出來的。

那憤恨的眼神不曾見到任何一絲的收斂,那是一種好不隱藏的恨意,好似站在麵前的人不是他的親哥哥,而是一個有些深仇大恨的人仇人一樣。

慕夜臣眼瞼輕抬,表情依舊是那樣一張機械的臉,他沒有動,依舊是站在那裏,一手還是習慣性的插在風衣的口袋裏,好像是在等待著慕塵將話說完,果然喘了一口大氣的慕塵繼續他的憤憤不平。

“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滾!”

他的手指向那門的方向,一副趕人的趨勢。

慕夜臣卻是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將沙發上的枕頭扶正,“你的情緒這麼激動,不利於養傷,傷口有可能會惡化,你最好好好的讓護士照顧你!”

他那樣子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慕塵的話一樣,這種事不關己的狀態更是將慕塵氣的渾身哆嗦。

“你滾啊,從我中槍的那一刻起,你我就不再有任何的關係了!”

慕塵的聲音近乎於有些歇斯底裏的吼著,聲音越來越大,也越說越恨。

慕夜臣握著枕頭的手指很是用力,那樣子好像要將枕頭給撕裂一樣,他沉著聲音解釋著,“那日我篤定你不會出事,所以才賭了一把!”

“拿命來賭?”

慕塵仰頭大笑著, 笑得極為苦澀,“對啊,在暗夜的心裏,命是個什麼東西,連跟草都不如吧?!”

諷刺的聲音濃濃的,他的譏笑聲是被慕夜臣很嚴肅的給打斷的。

慕夜臣的臉上流露著冰一般冷的神情,手臂上的青筋突起,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那已經被緊緊的揉作一團的枕頭,“當年,我早就看出來爸媽的婚姻不過是個沒有感情的空盒子,我跟你一樣受打擊,所以在爸死後才會成立了夜之魂,媽會出家完全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你,一直是我視作唯一的親人。”

“親人不是這樣對待的,慕夜臣,我不想再跟你廢話,”慕塵的視線已經從慕夜臣的身上收回,喘息的有些費力,“若琪,怎麼樣?”

“她很好!”

“你可以走了,以後也不要來了。”

慕夜臣收手,放開了那已經嚴重變形的枕頭,望著慕塵的神情依舊是格外的認真,甚至是嚴肅,“你的心裏如果還念著她,就好好對待你自己的身體,爭取早日回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