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臣的手臂突兀的收回,尷尬的舉在半空中。望向安若琪的樣子是那滿滿的心疼,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想讓她見到這樣的一幕,可還是無法避免。

“地上涼,起來吧。”

“不用你管,慕夜臣,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

安若琪緩緩的坐起來,用那滿滿的失望的眼神望著蹲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心裏的疼痛一陣陣的讓她覺得發麻。

“我不明白,我眼中那個和藹可親的大叔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如此冷血的人,我是死是火是跟你無關,可是,慕塵,”

想到了慕塵,她的眼淚更加肆無忌憚了,一隻手掩著嘴巴,說話的聲音被哭聲替代,她雙手抱膝環坐成一團,望著不遠處地上那紅色的一攤已經幹掉的血跡,視線越來越模糊。

“可是,慕塵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也能夠如此的冷血!”

質問的聲音,頭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倒塌一樣。她不明白,好好的事情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一副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應該不會死。”

垂下的頭在聽到這話時,安若琪已經抬起視線來,紅腫的眼睛直視著慕夜臣,“我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女人說他死了。”

幽暗的目光一點點的沉下去,安若琪有氣無力的望著那光禿的地麵發呆。

“夏冰是我的人,剛才不過是騙冷狂而已。我跟慕塵的心髒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遺傳我們的父親,都是長在右側。所以,他隻是受了很重的傷,沒有死。”

慕夜臣麵色平靜的為安若琪解釋著,她垂著的頭終於抬起來,眼睛裏朦朧中帶著點閃亮的光芒,她依舊是抽泣著,“你,不騙我?”

“嗯,不騙你。”

慕夜臣用力的點頭,聲音柔和,好像是在哄孩子一樣,他望向安若琪的是那很誠摯的目光,“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安若琪的心中雀躍了小許,他還活著,真好,真好!

這樣想著,她的神色卻是一點點的黯淡下來,“如果冷狂要殺掉的人不是慕塵,而是我呢?”

抬起的頭,晶瑩的淚光一直在閃現,她的心髒可沒有長在右側,現在想起那子彈抵在她太陽穴的冰涼觸感,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都沒有消失。

“我斷定他不會殺你。”

“你憑什麼斷定?”安若琪傻傻的質問著,“那槍隨時都可能走火,你卻在憑你的感覺賭,我們的命對你來說,難道隻是賭桌上的牌?”

“若琪,我……”

慕夜臣望著安若琪,被她反駁的無話可說,因為他的確是在賭,因為他別無選擇。

這些年,他不過是一直在賭,穩操著贏家的勝券而已,可是,賭,的確是一件非常驚險的事情。

“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

一把推開了慕夜臣,安若琪跌跌撞撞的起身,揚起的手臂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朝著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