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也是一樂,“蘇姑娘,我們就要出去了,山村前邊那裏有個寨子,我們去那邊躲一躲。”
因為戰事遷移,月昭境內暫時恢複平靜,雖然時有逃兵和饑荒的百姓四處作亂,不過也有大批的百姓遷移回來在這裏安家落戶了。四周恢複了生機,四處生機盎然,如這片綠蔭如鬆的地方一樣。
蘇酒微微點頭,咬著牙,擠出幾個字來,“白冰,我們會沒事的。”
殊不知,蘇酒因為疼痛已經極盡暈厥,那根長箭似乎刺中了她的所有神經,哪怕她呼吸一下,都會渾身疼痛難忍。
“哄!”
白冰突然腳下一滯,帶著蘇酒兩個人跌落在了一處凹溝裏。裏麵泥水夾雜著髒水染濕了兩個人。
蘇酒嗆了幾口水,才從泥水中冒出頭來,她茫然四下尋找,拉起白冰,陡然一看,心下一驚,白冰的腿上挨了四隻黑箭,箭頭已經穿透了他腿上的肉,橫插在小腿上。又因為跌路下來的時候摔倒了頭,血水混著泥水在他臉上流淌。
蘇酒哽咽一聲,拉起因為失血過多的白冰往平地上走。
蘇酒手臂後附,拔去了背上的長箭,一把仍在地上,又撕下身上的衣裳給白冰包紮。
瞧見密林內遠處那幾個升竄的黑影閃現,蘇酒左右觀望,瞧著一處低矮的山石堆砌的墳墓一樣的東西,她咬咬牙,拉起白冰向那邊爬去。
石塊是新砌的,累累石塊之下一定是一具屍骨。
蘇酒顧不得那些,將石塊挪開,再將死屍移到白冰身側,害怕石塊擠壓下來壓到白冰。最後,用石塊堆砌起來一個新的墳墓,待一切做完,她已經大汗淋漓。背後的疼痛似乎也跟著小了下去,蘇酒抹了一下臉上被泥水覆蓋的眼,掙脫著坐起身。
而放好最後一塊石子,那群黑衣人已經趕到了。
蘇酒掙紮著爬起來,裝作垂死掙紮的模樣,離開了那座重新堆砌起來的墳墓。
“蘇酒……”
黑衣人一落地,舉著寬刀放在了蘇酒的脖子下。
蘇酒一怔,抬頭看著那蒙著黑巾麵紗的男子。
男子低沉一笑,扯下了臉上的黑紗,一張陌生的臉孔,但是從那人的眉目中為何能尋找到富榮的影子?
蘇酒心中一跳,“是你?”
“看來蘇酒已經認出了在下,不錯,是我。”
“你……”蘇酒狐疑的看著那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實則聶風的心中早已經起了殺念,他緊緊的握著手裏寬刀,一步一步像蘇酒靠近。
“你一定好奇為何我不殺了你,而是求得宇文長樂將你囚禁了兩年,甚是養著你的兒子,嗬嗬……”“兒子,兒子,我的兒子,是個兒子……”蘇酒終於知曉,並不是死嬰,並且是個兒子。
“混蛋,你把兒子還給我,還給我。”
“還給你?哈哈哈哈……我要將他養大,之後告訴他,他的殺父仇人便是聶無歡,哈哈哈哈……”
“你混蛋。”蘇酒扔出的石子砸向聶風。
聶風隻輕輕一躲,便避讓開去,大笑著伸手一撈,將蘇酒撈起,“我沒有死,就一定會報仇,這是在我在那日死裏逃生的第一個誓言,而這個仇就需要你,蘇酒,等不及了嗎,我也等不及了,兩年,已經兩年了,我要來報仇了。你猜,聶無歡現在在鄴城做皇帝還舒服嗎?一定很受折磨吧,他在找你,找了兩年,哈哈哈哈……”
“你混蛋!”蘇酒呸出一口嘴裏的血水吐在了聶風那張扭曲的臉上。
“啪!”聶風甩出一掌,險些將蘇酒的臉拍變了形狀。
“賤人,抓你回去,哈哈,不想看看你的兒子嗎,那個管我叫爹的兒子,哈哈哈哈……”
“你,你混蛋,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你是說我身上的疤痕還是我已經無家可歸,報應我早就受了,蘇酒,哈哈哈哈……來人。”聶風一甩手,將蘇酒仍在地上,“帶回去,哼,幾日之後咱們再去鄴城,會一會正在大肆挑選秀女的聶無歡,嗬……”
昏睡之前,蘇酒扔不安的看了一眼石堆之下的白冰,那裏好像有石塊在動,她掙紮著,聶風上前踢出一腳,窩在她的肚子上,蘇酒連哼都沒哼,痛的直接暈厥過去。
那邊呼嘯聲過,聶風甩了甩身上的灰塵,心中啐道,“該死的宇文長樂,你如今就這點能耐嗎,不過在自己的地盤也害怕聶無歡的人發現你?哼,遲早我也會把你除掉。”
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蘇酒,聶風帶著手下人,將蘇酒抗在馬背上,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