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牆壁陰冷潮濕,地上老鼠成群,汙泥和臭水在地上流淌,無從下腳。蘇酒將自己抱緊,蜷縮在地牢的一角。兜兜轉轉兩日,再一次回來了這個地方,囚禁兩年,逃了兩日,可最終的結果還是這裏。
不同的是,這裏多了一個人。在她對麵,是一個黑乎乎的人,那人平躺在汙泥滿地的水裏,身上蓋著一張破敗不堪的衣裳,已經分辨不出它原來的顏色了。
“嘩啦啦……”一陣鐵鏈聲響,接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一身青色長衫,墨發高束,儼然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蘇酒透過微弱的燈火望去,許久才瞧清楚那人竟然是聶風。
“聶風,你不如一刀殺了我,好過在這裏看著彼此受折磨,我知道你恨我,因為你痛恨聶無歡,你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而從來不喜歡爭搶的聶無歡卻什麼都有,你嫉妒。”
聶風一樂,搖著步子走了過來,蹲在蘇酒跟前,“死與不死,恐怕由不得你。”一聲低喝,“來人!”
鐵牢外走來兩人,架起蘇酒拖著她往外走,蘇酒一直未吭聲。撕裂的脊背上的傷口叫她渾身顫栗著,蘇酒依舊死咬著銀牙,還是未吭聲。
兩人拖著蘇酒進了一處陰暗的石室內,“咚”的一聲,蘇酒被兩個人摔進了一個鐵椅內。
頓時麵前“哢哢”聲炸響,幾道橫著生出的尖刺立在蘇酒的麵前,險些刺中她的雙眼。
這時,聶風也走了進來,又是一笑,坐在蘇酒跟前,“我從來不喜歡繞彎子,現在我說幾件事,你來回我。”他語氣平淡,那聲音卻不容許你逃開半分。
“……”蘇酒定定的瞪著他。
“聶無歡除了你身邊還有誰最在意?玉扳指在哪裏?”
“……”蘇酒不語。
“如此,甚好!”聶風一聲輕歎,退後幾步,仰頭靠在了木椅上,微微抬眸,蘇酒的身後就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立在蘇酒幾步之遙,隨手抽出了腰間的鋼鞭,“啪!”的一聲,抽打在了蘇酒的臉頰上。
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蘇酒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靠在鐵椅內大口喘息。又強硬的挺直腰身迫使自己不被眼前的尖刺刺中,“咳咳……”
“好,我再問。白冰那小子武功高強,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他偷取的蠻夷山川分布圖是不是也與你有關係?還有,阿鳳的孩子不是聶無歡的嗎?”
“……”蘇酒咬咬牙,使勁瞪著他,依舊未回答。想著白冰被壓在山石之下,能不能脫身,會不會被聶風的人發現帶走,他的傷口嚴重不嚴重,既然他來這裏是為了偷取蠻夷山河圖想必也不是遊曆那麼簡單,相信他會逃出去回到月昭。
“哈哈……”聶風一聲大笑,饒是興趣盎然的對她點點頭,“好!”
“啪啪!!”鋼鞭抽來,回旋的鞭尾掃過她的臉頰,頓時眼皮上一條血痕,皮開肉綻,若是鞭子稍微用力一下,鞭子就會抽掉她的眼珠了。
蘇酒悶哼一聲,嘴裏嗚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聶風一驚,鋼鞭不過是皮肉之苦,蘇酒又不是習武之人,為何會有內傷?咦?血是黑色的,聶風心頭一跳,抓著蘇酒的下巴,“你服毒自盡,哪裏來的毒藥,誰給你的毒藥?宇文長樂?說!”
蘇酒冷嗤,微微抬起眼皮,“嗬嗬,死了也不會對你說出半個字。”
聶風驚訝的身子一頓,“放開她,去找個大夫來。”
蘇酒被人放出,頓時身子一跨,迎麵倒在了地麵上。
待身邊的人走了,聶風起身,拉起地上的蘇酒,不住的在她的臉上瞧著,試圖尋找到什麼東西,最後他泄氣的一哼,“想死?沒那麼容易。不過,你死了也不要緊,還有你的兒子,哈哈哈哈……”
蘇酒迷糊中聽到了兒子的消息,不由得來了精神,她不能死,她不能死,茫然的抬起頭來,“你想怎麼樣?”
“嗬嗬……”
聶風一扭頭。
蘇酒跟著他的視線移動過去,心中一驚,難道那個地上躺著的人就是,白冰?
“哈哈哈……”聶風一聲大笑,笑聲震顫在地牢之內,“想不到吧,白冰被我們找到了,他現在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一個江湖豪客,一個武林盟主,還不是成為階下囚。”
“咳咳……你,你放了他,放了他。”蘇酒輕聲道。
“哦?”聶風來了興致,蹲下身看著她,忽而一笑,輕輕點頭,“想知道嗎?”
“玉扳指在宇文長樂手中,還想知道什麼?”蘇酒道。
聶風一怔,臉色瞬間變成雪白,他不可置信的抓著蘇酒的衣領,搖晃著她,“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