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之中,隔壁的房中似乎傳來奇怪的聲音。
迷糊的睜開眼,我發現窗外的天色依舊一片漆黑。
幹淨的客房裏,不遠的方桌上點著燈,微弱的燭光柔軟的左右擺動著,讓映照在牆上的影子也跟著一起擺動。
方桌上趴著兩個打瞌睡的兩個丫頭,看來接連的趕路讓她們都累了,一點警醒也沒有。
“叭咚”,又是一聲。
結果,桌上的兩人還是沒醒,仍舊堅守著與周公的棋盤。
我側首思忖著,翩眨著的睫毛,在精致的麵龐上留下美麗的剪影。
隔壁……安排住下的是陸靖譽,這大半夜的這麼大動靜,是他房間裏遭賊還是有人從床上翻了下來?
再一日的趕路,因為陸靖譽的病,靖軒決定入城裏的客棧住下,讓陸靖譽有一個好一點的休息環境,所以他包下客棧的二樓,沒有吩咐的情況下,是不會有人走動的。
我披上衣服,輕手輕腳的來到隔壁房間。
“采夏,采夏,你在嗎?”喚了兩聲,沒聽見有人應我,莫不是她也睡著了?我心疑的便推門進去了。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陸靖譽已是坐了起來,一手撐在床沿,一手撫著額,俊魅的臉上一副大病之後昏沉沉的模樣。
“你醒了?”
整整兩天,陸靖譽整整睡了兩天,傅懷禎幾番折騰之下,說他的高燒終是壓退了,所以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就會醒來。
“陸靖譽,你還好嗎?”被發現時高燒了兩天,也不知道有沒有燒壞他的腦子?
一步步走近他,我才發覺原來伺候在他身邊的采夏並不在房間裏,而離他腳邊不遠的地方,則倒下了三張椅子,看來剛剛的聲音就是出自它們吧?
有些迷茫的黑眸,似是很久才找到焦距,“二嫂?”聲音因為大病而沙啞喑沉而無力,就像被砂紙磨過一樣粗糙,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用手抵在喉間,滿臉的難以置信。
“是我。”就算他現在像是剛剛睡醒滿眼惺忪的小貓咪,我全身對他的警覺讓我依然與他保持著五步以上的距離。
“這裏是哪裏?”陸靖譽最後的記憶隻有搖搖晃晃的馬車。
“長門鎮。”我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你知道你中毒了嗎?”
“中毒?”陸靖譽微微蹙著眉頭,似是對這個詞語抱有疑惑。
而我看著他這緊蹙起的眉頭,第一次覺得他與靖軒原來真是有著血緣的同胞兄弟,就這微小而不起眼的小動作,我隱隱看著了靖軒的影子。
“你不知道?”
陸靖譽聞言,沒有接話。
我卻從他的反應看來,這難道不是事實?
“難道……不是中毒?”想來如果他真中毒的話,那是何時發生的事?他這幾天不是在陸府就在在商號,無論哪個地方攤上中毒都顯怪異且不符合常理,是誰瞅上他?他和誰結下仇怨?目標隻是他一人嗎?沒有其它人嗎……太多的疑團了,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誰說我中毒的?”
“傅懷禎。”
他揉了揉額側,“他說我中毒就是中毒了。”似乎很隨便的給自己下了結論。
“陸靖譽,你是不是隱瞞什麼?”聽見他這種口吻,我的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不知道靖軒因為他中毒有多擔心他?他就是這樣給我們一個答案?
他挑了挑眼角,揉合著蠱惑而邪魅的角度,“二嫂,你說傅懷禎是誰?他診斷出我是中毒,難道就不是嗎?那你說,我不是中毒而是什麼?”
傅懷禎不也說懷疑,是懷疑嗎?所以才要等他醒來再說。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一定隱瞞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