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還在適應光線中,“我怎麼回房了?”我最後的記憶明明是在馬車裏的。
她一盞燈一盞燈的點著,“不就是我們幾人七手八腳的把二少夫人你抬進房間裏的,你身嬌肉貴的,現在府裏放眼住著的都是男子,哪有一個敢動手抱你?”
我腦中閃過一幕,我給人像架生豬一樣的抬進了房中……
搖搖頭,覺得甚為驚人的不敢再想。
唉,反正不抬回來都已經抬回來了,後悔已是來不及。
“二少夫人,可有想吃什麼?讓采冬去廚房給你弄。”
我轉晴一想,“那給我一碗麵。”睡醒之後,說餓不餓的,可是被人問起,我突然想吃麵。
采夏馬上交待了一聲采冬,這時珊瑚已經拿著洗臉水走了進來。
我起身隨意梳洗一番,再換下身上那穿了一天的衣服,坐在鏡前,靜靜的讓采夏拿著梳子為我梳頭。
“二少夫人,今天去了哪裏?還不帶上我們三個,讓我們在府裏幹著急了一天。”
我垂眸不語,我可是進宮走了一圈,怎麼可能帶上你們仨?
“隨便走走,還去了趟商號。”後麵可是真話!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昨夜一夜沒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們真擔心你會不會倒在哪裏?沒有人照顧你那可怎麼辦?”
我笑了,笑她誇大其辭,“同行的還有傅先生呀。”沒有傅懷禎還有洪越呢!
“傅先生畢竟是男子,很多事情,哪有我們小丫頭來得方便?像抱你回房,不就是男女授愛不親嗎?”一日不見,采夏那嘮叨人的功夫就又開始了,“采夏知道你擔心二少爺,所以心情不好,想四處走走,可也顧著自己的身子啊,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
“好了好了,我知錯了。”我舉起雙手投降,“采夏姐姐,我下次出門一定會帶上你們,行了不?”如果每次出門回來都要這麼一次的老調重彈和言傳身教,我想我一定會遵守我的諾言。
可她大人仍記小人過的不再當麵嘮叨,而是細細碎碎的咕噥‘頭上沾著樹葉’之類的。
我奇怪著,我今天也沒見那麼多樹,哪來的樹葉總落頭上?
還沒來得及多想,采冬那丫頭已經給我捧著碗麵進了房。淡淡的麵香,讓我一聞到就覺得我是真餓了。
“怎麼這麼快的?”采夏都還沒幫我梳好頭。
“廚房裏早就擀了麵擱在那裏,所以才快。”采冬幫我擱好麵,“二少夫人趁熱吃,不然糊了味道就變了。”
我讓采夏隨便挽了發髻,“今天也有誰吃麵嗎?”不然哪會一早就擀好麵條在那裏,我明明隻是一時興起的。
“哦,廚房的人說五小姐的三師兄,說他醒來之後,差不多天天都吃麵,還是不要蔥花的陽春麵,品味甚是獨特,所以他們擀了多了些,備在一邊。”
三師兄?
不就是秦楚?
麵?
還是不要蔥花的陽春麵。
想起第一次與李的相遇,我就已經覺得他人甚是古怪,又喜歡吃陽春麵,又不喜歡上麵的蔥花,卻又逼著自己埋頭去吃……
而且那次還好是有他的幫忙,我才不至於落得吃霸王餐,而他在我百般糾纏之下,收下我的一條巾帕作為謝禮……
是的,那時,我們誰也不知道後來我們會在路上再次相遇,一路扶持的渡過重重難關,我以為我們是好友,像芫荽那樣,可我發現原來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曾經以為的美好和天真都盡數淹沒在他的那句‘我喜歡你’之中……
我竟然以最後才知道他對我抱著的是這種情感?
簡單的四個字,卻生生的隔開了我們的距離。
或許隻能說‘天意弄人’?
而在他和我都沒有理清的這段時間,我也就隻能命令自己盡量不要見他,不要去觸碰那一層不堪一擊的紙了。
見我吃麵吃得悶悶不樂,采冬就以為是廚房做的麵不好吃了,我淡淡的搖搖頭,說不關他們的事,還吩咐采冬交待好廚房要好好照顧北苑裏的人,就又回到床上了。
而讓我沒想到,不對,讓整個龍城都沒想到的事情也在那晚悄悄的上演……
殺害明邑公主的凶徒自那一夜,以同樣凶殘的手法在龍城之接二連三的一再犯案,而那些姑娘所被砍去的手腳至今還未找回來,成了龍城轟動一時的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