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風雲 五十一(2 / 2)

“那是欣然在去年尋霧山上下的第一場雪時,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

“不是該化了嗎?”去年的這時候我們還在尋霧山上,他還昏迷著,而我則每天都在盼著他醒來,就在下雪的第一天,我捏了隻兔子擺在他的窗前,我在還昏迷著的他耳邊低語,他不醒來一天,我就捏一隻兔子,不醒十天,就捏十隻,好在他醒來的時候,看看自己被多烽隻兔子所包圍著。結果才沒幾天,他就醒了。我也開心得忘記了兔子的事情,回過神時,窗前的兔子早已不見了,我以為化成了水,沒想到他竟然還留著?

“我們一起渡過的第一個冬天,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我怎麼值得扔掉?”

“不可能,都一年過去了,怎麼可能還保存著?”別說一年,一個冬天過去,雪都會融化的。

“我自是有我的辦法。”他雋逸舒然的麵龐,帶著神神秘秘的一笑,有點像個淘氣的孩童,炫耀著自己的小得意。

“哪裏的雪不都一樣?你要的話,我現在就替你捏幾隻。”我一來心疼他的身體,不想他在難得長假裏還要如此奔波勞碌,二來更不想因為別的事情而生生縮短我和靖軒之間難得的假期。

“那不同。”他伸手,立刻拉住我。“那裏是尋霧山,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冬的地方,那雪是尋霧山下的第一場雪,那兔子是你用尋霧山的第一場雪捏給我的第一份冬日禮物,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交疊,讓我無法舍棄,看著它們白白融化在烈日之下,就像就像……”

五指倏攏,輕若鴻羽的覆在他泛著美妙色澤的唇上。

美眸星星閃閃,頓時湧起的許多情感一股腦兒的將我淹沒,霸占了我的視線,霸占了我的聲音,淚眼婆娑,哽咽無語,很多的話不知該何說起。

我的傻靖軒,那時的我單純的沒有想那麼多,隻是想著念著盼著他醒來,隻是想讓他醒來時會慚愧、會自責,好讓他知道他到底拋下我昏睡了我久,形單影隻,無聊寂寞。

我並不是他想的那般美好,我並不是那無可挑剔的女子,他為什麼就如此輕而易舉的將我惡意的玩笑美化,總是很不經意間的就將我捧上雲端,讓我一步步的踏入他為我所編織的溫柔之中,如癡如醉,一再沉淪,讓我無法自拔,不能自己。

溫柔的人,都很可怕。

猶以水般。

輕輕的,以他細水長流的柔弱姿態融入人的心中,以他滴水穿石的堅定意誌攻破人的心房,最後彙集成河成海,以他迅雷不及掩的洶湧將人吞噬。

靖軒,告訴我,若以後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

“欣然,為何你哭了?我說錯了嗎?”幸福的淚水穿邊成珠,滑過我美豔的麵龐,沒入積滿的地麵,與雪融為一體。“若是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好嗎?”手足無措的靖軒又驚又慌又惱又急,麵對我突如其來的眼淚,他以為是他惹我不高興了。

不再顧及別人異樣的眼光是否介意著兩名男子當街相擁,握緊屬於我幸福小手將這靖軒緊緊環抱著,名正言順的捉住這讓我重生,賦予我第二次生命,還給予我無限希望和無比幸福的男子。

“靖軒,我愛你。”

此生有他,我無憾矣!

“欣然……”正慌張應對著我眼淚的靖軒,沒料到我當頭就是一句表白。霎時,如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孩,俊美爾雅的麵龐紅雲滿布,薄唇張張合合,欲說不能,如雕像般杵在原地,完全慌了神。

“二哥,出門一趟,好生的興致,當街當巷和男人摟摟抱抱,眉目傳情,敢情是想傳達給遠在天邊的奶奶,說你新婚燕爾未過,已迫不及待的想娶二房,而且還是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