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見了,執著我的手,寬慰的笑了笑,拍拍我的手背,“瞧你說得那個嚴重,那謝謝了。”
跟著婆婆到了廚房裏,她不僅燒了開水,還說看見那送來的主仆兩人風塵仆仆灰頭土臉的,似乎是連續幾夜裏都在趕路,也不知道有沒有餓著,遂爾給他們熬了米粥粥做了兩個簡單的小菜,我看她忙來忙去忙了一夜,便讓她先回房休息,餘下的活兒我都接下了。
端著熱粥和小菜我來到老大夫所處的房間裏,剛剛到房門前,聽見老大夫蒼老的聲音正叮囑著如果有什麼事便喚他,我正欲抬手敲門,‘吱呀’的門便開了。
“老大夫。”
“杜公子?”見到是我,或許是意料之外,老大夫怔了半晌。
“婆婆去休息了。”我示意了手中飯菜,“婆婆說他們許是餓了,還弄了吃的給他們。”
“這怎麼好意思?”
“不礙事,您不也忙了半夜,早些去休息吧。”
“可你明天不是要趕路嗎?”
“沒事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見他似乎還有話說,我搶在話頭先,“在您這裏白吃白喝了一段時間,你您不也沒計較嗎?這點小事您老還跟我計較?”
“這……”
“您老不是睡在隔壁嗎?有事我會叫你的。”凡事有病症的病人,老大夫都會睡在他們隔壁的房間,以防半夜出事,一是來得及時,二是他老了,真要是跑也怕礙事。
“這……”考慮再三,見我執拗不讓,“好吧,麻煩你了。”再細細的叮囑了幾句,便提著藥箱到隔壁的房間裏休息了。
空了隻手,我敲了敲門,一聲沒人應,便又敲一次,再敲一次。“沒有人嗎?”裏頭還是沒有人回應。心裏擔心著,便推開門徑自進去了。
橘色燭火搖曳的房間,火盆吡叭的響著,一股暖意撲麵而來。不大的房間一眼看盡,隻在床上見到一具修長的身影。
“人呢?”我思忖著,將飯菜放下後,趕緊關門出去,怕屋外的寒意打擾到了房裏休息的病人就不好了。
“咳咳咳。”一直睡在床上的人咳了幾聲,引起了我的注意。門沒有完全掩上,我怔愕的杵在了原地。
因為,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熟悉?
“水,水……陸鳴,水……”
陸鳴?
那人在喚陸鳴?
“靖軒!”我激動得推門衝到了床邊。越近,心情越是激動。那床邊的白鞋,那儒雅的白衣,那修麼的身影,那俊美的麵龐,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靖軒!!”我撲到他身上,無骨的小撫上我朝思暮想的麵顏,瘦了,他瘦了,精神也差了,麵色更蒼白過以往,“靖軒,我是欣然,你聽見了嗎?”在眸中打轉的淚珠,終是未能擋住,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欣然?”他努力的睜開迷蒙的眼睛,抬起手想碰觸,因為他怕,這會是夢。
“靖軒,我是欣然。”緊緊抓著他的手,壓在我的臉頰邊,微涼的溫度也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體溫。“我是欣然,你看見了嗎?你聽見了嗎?”
“欣然,你真的是欣然?”手心的溫度證實了這並不是做夢,那滑過手背沒入床上的淚水,一聲聲嬌柔的呼喚。“欣然。”他騰的起身,將我緊緊的擁在懷裏,激動的呼吸落在我有頸邊,泛著熱氣。“你真是欣然?我沒有作夢嗎?”
“靖軒,這是真的,這是真的。”我也怕這是夢,可他在我懷裏,他正抱著我,他的呼吸,他的聲音,他的心跳都告訴我,我們都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