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風雲 三十一(2 / 2)

“我……我並沒有這樣想過。”我的咄咄逼人讓官尚烈口吃。

“是的,你沒想過,可你會這麼做!”

“我……”

“你敢向我保證,你從未如此做過?”我的眼神淩厲的水眸像麵鏡子,將他照得無所遁形。

像他這種利用完而棄之的處事手段,早在我遇見他之前,已遇到過一個比他更狠、更絕,更泯滅人性的男人,是他將我丟進了地獄的深淵,是他將我逼向了瘋狂的邊緣,是他將我的幸福全數奪走,讓我家破人亡,從此一無所有,孤苦伶仃的活在這絕望的世上。

我恨他,恨他,極恨他!

恨得不知多想喝他的血,煎他的皮,拆他的骨,可僅僅隻是這樣,也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你知道嗎,為一己之私而毀了他人的人根本就枉稱為人,他們沒有人性,他們不停的掠奪卻仍不覺得滿足,他們的胃是一個無底洞,無論怎樣的吸幹榨盡之後,他們仍在不停的掠奪卻……不是人,他們連禽獸也不如。”看著麵前的他,讓我想起了我總是想掩埋在記憶深處不被記起的過往,官尚烈的模樣卻意外的和那人重疊。也許是因為他們的對待我的手段,是一樣的。

居心叵測的接近我,甜言蜜語的哄騙我,極盡所能的利用我,最後……百般淩辱的遺棄我。

“別讓我從討厭你,變成恨你。”

“你用什麼辦法製服了他?”城門近在了眼前,隻差幾步我們便能到達。而一路上沉默的秦楚這時卻這樣問我。

“什麼?”我心底在雀躍著,滿腦子都是趕快趕到靖軒的身邊,沒有注意到他問我什麼。

“他。”指了指亦步亦趨附在身後的三人。“他今天很安靜。”還安靜得很反常,整個人像蔫了的植物,無精打采的。或許正是因為官尚烈反常如此,讓本就對世間事物都抱有冷冰冰態度的秦楚也不由得注意起來,率先開口出聲問我。

我笑了笑,“安靜不是很好嗎?耳根清靜。”不用回頭,也知道秦楚問的是誰?秦楚也很奇怪,突然會關心起別人了?“你……擔心他?”真稀奇!

他看著我,沉默的黑眸波平如鏡,“不,隻是擔心你。”

我的嘴角更上揚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瞧,不是能吃能睡還能說嗎?也不必勞煩你背我了。”

提到背我,秦楚的臉別開了,似是我提到了讓他不堪的事,害羞的別開了臉。

“你的心眼真小,還在介意著這事。”我調侃他,隻見他耳根都微微泛紅了。“堂堂一個大男人的,臉比紙還薄?”也不知道該說他是純真還是純情?

哪知他突然闊步,走得飛快。

“哎,別生氣啊,等等我。”這可惡的秦楚,我在口頭上占了點上風,他竟然變相的欺負我,欺負我腿短?“喂!”

“公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官尚烈一路上的沉默是金,讓紀小安很擔心,奴性十足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官尚烈的傷口是不是又在痛了,“是不是傷口裂開了?”不會吧?都好幾天了,公子的傷口怎麼一直都不能好呢?

“小安,閉嘴。”這回開口說話的也不是官尚烈,而是卓伶。“公子他沒事。”隱隱知道官尚烈和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卓伶隻是順從著事情的發展而保持沉默。

望了一眼保持著沉默的官尚烈,紀小安扁扁嘴的住口,“哦。”可擔憂的雙眼卻一直咕嚕嚕的盯著趴在卓伶背上的官尚烈。

而趴在卓伶的背後,官尚烈將臉深深的埋在兩臂之間,像是某種懼怕著陽光的動物,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不讓陽光侵入自己的範圍,就算現下已是夕陽西下。

靜靜的,他傾聽著卓伶強而有力的心跳;

靜靜的,他聆聽著自己的呼吸聲;

靜靜的,他偷偷的看著一個人……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沒有人知道他想幹什麼……

隻是……

靜靜的,靜靜的看著一個人……

那一抹翩翩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