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風雲 二十八(2 / 2)

哪知,雙臂抱著仿若被人看穿身份的自己,我話還沒問,他倒是先出了聲,“哦。”

……哦?

那就是什麼意思?

“你想洗就洗吧,不用鬼鬼祟祟的。”

……如果我是男的我當然光明正大的去洗,可惜我不是!這才是問題的症結,他一臉淡漠從容的表情直讓我想暴吼他的沒腦筋。

現在我順便在考慮著怎樣把這個沒腦筋的大塊頭給趕走,我好去潔身。

又是比我先一步的,他又出聲,“我坐在上麵沒有人說話挺無聊的,你潔身,正好陪我說說話。”

“坐在上麵?”我抬頭看了看,所謂的上麵就是牆上?難怪我剛剛沒看見地上麵有人,原來他人在牆上。“你坐在上麵做什麼?”

“看人。”

“看人?”我腦子裏直覺將之與偷窺兩字對等。我冷汗涔涔,沒想到看起來一臉聰明相,還人模人樣的正人君子的秦楚,是個有偷窺癖好的人?著地的小腳不自覺的朝後退了兩步,“嗬嗬,不阻擋你看人了。”糟糕,我潔身的話,他企不是把我從頭到腳的瞧了一遍?那我還是快快回床上睡覺好了。

也許是我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了,他本來稍有舒緩的眉頭扭成了死結狀。“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嗬嗬,有嗎?”我惱自己太容易給人看透。

“我看的是一對兄妹。”

“兄妹?”

“看著他們,我想起了我和妹妹的以前。”

對了,他早就提起過他有一個妹妹,可是好像給人害死了,沒錯,就是連邪劍的上一任主人。原來他是在睹物思人啊?

帶著我躍上了那堵高我約莫有兩個頭有多的圍牆,坐定之後,我就順著他指定的方向,我看見了一男一女,正是出借了房子給我們的那對兄妹。哥哥有二十出頭,粗麻布衣,一臉樸實。妹妹十四五歲,辮子長長,清秀純真。他們擠在不大的房子裏,一人在紡織,一人在編簍,有說有笑的表情,似乎正說著什麼開心事。

“我六歲,惜雨剛出生,我們的娘就死了,而我們的爹也在惜雨沒出世之前,遇上一群劫匪被殺了。是住在同村的好心村人將我和惜雨養大的。但在惜雨十歲的時候,村裏暴發了瘟疫,死了好多人,我和惜雨被村裏能逃出來的村人給帶出了村子,輾轉來到了許城外的一條小村裏,我靠著織簍,而惜雨紡布,我們的生活那時算得上暫時無憂。而好心的村人,也在那條小村裏覓得良緣,我和惜雨也很替他高興,”過往的美好的時光猶如在眼前觸手可及,秦楚一向冷淡如冰,情感淡漠的眼中此刻溢滿了熱如火的親情。“那時候的惜雨也和這村姑娘一樣,十四五歲,兩條長長的辮子耷在胸前。她很愛笑,一笑,兩個淺淺的梨渦就像兩朵盛開的花朵一樣,開在她的彎彎的唇角下。和我一同走著的時候,見到什麼驚奇的事總是‘哥哥,哥哥’的叫著。”

看著這樣滿是溫情的秦楚,我又陌生又好奇。好奇的是,原來像他這樣冷冰冰得近乎不近人情的人,也有這樣的一麵。陌生的是,滿是溫情的秦楚似乎不是我所認識的秦楚,陌生得很奇怪。

“可是沒想到……”

在我想著兩個秦楚默默作比較的時候,身連的溫情秦楚眸色一暗,眼神倏地結冰,讓周遭的溫度也因此跟著下降,坐在他身邊的人猶如從熊熊燃燒著火爐瞬間墜落到了結滿不會融化冰的冰窟之中,抱著雙臂,我打了個寒顫。

“沒想到,我會遇見了那個人——連邪劍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