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我異常的不想與他獨處?也罷,以前也有人說過,我太容易表達自己的情緒了,什麼都寫在了臉上,我以為經過了如此之多的風浪,我會有所收斂和有所成長,看來,功夫還是尚未修煉到家,遇到一些已成精成怪之人,還是看出了我那不成熟的道行。
“不,小叔為何這樣說呢。”我輕笑,笑意不達眼底的輕笑,“我們是一家人,哪有誰怕誰的道理呢?小叔你多慮了。”
“哦,是這樣嗎?”
漸漸的,心裏頭的不安在擴大,那種和狼相處的異樣感在身體裏蕩串。
曾經玩世不恭,放浪形駭的人,再怎樣掩藏,那刻畫在骨子裏而留下的痕跡,卻怎樣,也掩藏不去。
現在,蠢蠢欲動。
我不勝嬌柔的禮貌福身笑道,“是啊,既然小叔尚未用膳,欣然也不擋擾了,靖軒也找人為我準備好在房裏,他知道我不能吃冷掉的食物,欣然便先行退下了。”扭過螓首,“淺兒。”
“是,少夫人。”
不知為何,我隱隱的看見淺兒抖動著她瘦小的雙肩,顫顫巍巍的向我靠近?
她是怎麼了?
伸出無骨小手,擱在她的掌心之中,以示我現在的弱不禁風。“小叔,欣然就此別過。”快步的,我隻想盡早離這個危險的男人遠遠的。
從淡然,到敵意,至現在的若有所思。一天之內,陸靖譽給我的感覺太過複雜,讓我直覺的和他保持著距離。
卻沒料到,一種不同於靖軒的薰香,從我的四麵八方湧上鼻間。
肩膀上輕壓下地點重量,那上麵完全一種陌生的薰香,而那多出來的重量及香味,是陸靖譽披在我身上披風?!
“這……”
“二嫂就不要見外了,深宵露重,若是讓二哥知道是靖譽的不小心讓二嫂染上風寒,那可是我大大的不是了。”
我想將披風還給他,“小叔,這不合禮……”
“二嫂想讓靖譽被二哥責怪?”
我拒絕的話給咽到嘴邊。
他淩厲的口吻讓我進退兩難。
豪門深似海,人心難測,庭院深深,詭譎難辯。隻要是一丁點不起眼的的事,經過一翻別有用心的捕風捉影,也會形成一股將人連根拔起的颶風。
這不是我來這裏的初衷。
更不想給靖軒帶來不必要的流言和蜚語。
雖然我知道,我所做一切,他都會不遺餘力的相信我。
那我,也要回以他同等的相信。
將衣服從肩上輕輕的退下,在他眼前親手遞還給了他,我語氣輕柔卻堅決。“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欣然身為人妻,我倆叔嫂身份有別,欣然便更不應該貿貿然的接受夫君以外的別的男人相授,這於禮不合。”
我頓了頓,見他想插嘴道辯,我一鼓作氣,打斷了他的話。
“欣然風寒事小,流言蜚語事大,小叔怕是深有體會吧?”我一句話搪塞得他麵色倏變。“陸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小叔真是有心要關心我和靖軒,也請小叔多多分擔靖軒肩上的重擔,讓多分點時間給欣然,欣然便心滿足了。”提起靖軒,我的嘴角總是會不自覺的上揚,心裏頭不讓外人分享的那一點蜜,我的夫君!
本已是月色不明的夜晚,陸靖譽的臉色在我一番話後,已悄然的溶為一體,看不見絲毫。
而我更無意在此久留多半分,優雅的身段福了福身子,“欣然在此謝過小叔的關心。淺兒,我們走。”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任何的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