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玫知道她的身子其實是經不起長途跋涉的,況且要去的地方是漠北,但她也很怕淩君舞會改了主意,他若不放她離開,她又當如何?
所以第二天的早上,她便提出了離開的要求,淩君舞當初答應讓她走,隻是因為她人在深宮,對於風若語的情況,隻要他不說,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卻沒有想到綠袖和莫離會找了來。如今,他知道他可以反悔,可是他卻不想在她的心裏,他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而她跟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眼看著她一天天的憔悴起來,他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不管在哪裏,他都希望她可以快樂。
準備好了一輛寬敞的馬車,親自將她們送出宮,那一刻,他才感覺他是要永遠的失去她了,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笑意,他又覺得,他這麼做是值得的。
“君舞,謝謝你!”麵對離別,她竟覺得自己唯一能說的,也就這一句話了,相識一年多,有過愛,有過恨,如今所有的一切已是雲淡風輕,看到他眼中的痛,有一絲愧疚。
“記住,我隻要你幸福,隻要你開心!”一句話,道出了他的所有心聲,隻要她幸福,他可以選擇放棄,因為他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她翠眉深鎖,獨自憔悴,而他能帶給她的,卻偏偏是這些,因此他的心很痛。
知道他放手不容易,她很是感動,也許此一去,萬水千山,再無相見之期,她輕輕的擁住了他,當是道別。“君舞,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愛你的女子,與他攜手一生,這才是最幸福的。”
“沒有你,何來愛?”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輕輕的顫抖了下,想到在雪香苑中初見他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冷若冰霜,可現在,已是滿麵憔悴,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吧,可是,他們的確是錯過了啊!
“姐姐,該走了!”綠袖上前,扶住蘇憶玫,低低催促。
“照顧好她!”從沒有和綠袖說過話的淩君舞,這一刻,卻是那樣殷切的交代著,像是要將蘇憶玫托付給她一般,他知道,千山萬水,一路上,便要靠綠袖和莫離的照顧了。
“我會的。”
“這是我開的藥,若是她有什麼不適,就煎給她喝,她的身子還有些虛,不要太過勞累。”回身從采蓮手中拿過一包藥遞到綠袖手中,再扶著蘇憶玫,親自送她上車。
“再見!”心中卻知道,這一別,怕是永不能再見了吧,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淚,已經悄悄滑落下來,卻不願讓他看見,放下簾子。
所有的繁華,在簾子放下的那一刻,頓然失色,他隻覺得自己的世界一時空寂無聲,默默的看著馬車緩緩起步,臉上也沒有了任何表情。
因為執意不想再欠著淩君舞的情,所以上路的時候,便隻有她們三人,連淩君舞安排的車夫也沒有要,好在莫離行走江湖幾年,趕車對她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姐姐,你沒事吧。”車內,綠袖握住蘇憶玫的手,輕輕替她拭了拭腮邊的淚水。
蘇憶玫淡淡一笑:“我沒事,綠袖,現在的我,從來也沒有如此輕鬆過。”就要見到風若語了,她的心,怎能不激動?隻是這激動之中,卻多少有些忐忑,她還記得,那個午後,他決然離去的背影。
“綠袖,告訴我,若語他是一個人去的漠北嗎?他有沒有說過什麼?你們來君國,他知道嗎?”
麵對她的問題,綠袖輕輕笑著:“姐姐還在擔心那個憐憶嗎?自從那一次,她用死來威脅王爺,你生氣離去後,王爺已經不在理她了,她如今雖在王府,王爺也將落梅軒賜給了她,可是,她卻永遠不能出落梅軒,除非有一天,她不願在王府了,王爺答應給她一封休書,讓她另嫁良人!”
頓了頓,接著道:“王爺本來是不想讓你知道的,我當初要來尋你,他就說,你的身子承受不了漠北的風沙,你在君國,至少可以過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樣,就足夠了!可是我了解姐姐,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也許因為他的離去,會痛苦一生,所以我就自己做主,並且將莫離也給騙來了。王爺他,其實並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