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靜默了好半響,他才推開門。
卻料,房門推開的聲音傳了去,哭聲就戛然而止。
床上的賀蘭夕不動聲色地擦幹眼淚,閉著眼睛假裝睡覺。
司徒洛雲走到床邊,看了看她蒼白的臉,才坐上床沿。
“丫頭,你回來了嗎?”
他的手握住賀蘭夕的柔荑,心下某個柔軟的地方升起了暖流。
今早聽侍衛說馬車遭人劫持,夕美人不知去向,他就像是被人剜了心一樣難受不已,偏生父皇吐血生命垂危,他又不得不去皇宮。
所以,讓侍衛去搜尋,他在宮裏,也在受著煎熬。
若不是司徒睿進宮,他還不知道賀蘭夕已經被送回府的消息。
大概是習慣了,他已經舍不得賀蘭夕離開了。
他知道賀蘭夕沒睡,隻是故意閉著眼睛,道:“丫頭,侍衛已經說了在路上發生的境況,好險。你個傻女人,怎麼不跑呢?”
要是賀蘭夕死了……
那樣的後果他不敢想。
“七弟說你被人賣到了天香居,這是怎麼回事?天香居那種地方,哪是你能去的啊?”
賀蘭夕忽然睜開眼,“夕兒不能去天香居那種地方,但若是真的去了,王爺就嫌棄夕兒了嗎?”
司徒洛雲一怔。
賀蘭夕沒等他說話,又道:“王爺嫌棄夕兒的話,會怎麼做呢?”
“難道他們……”司徒洛雲眉眼一狠,握住賀蘭夕的手無意識地加重了力道,哼了一聲,“敢碰本王的女人,本王便讓今日所有去過天香居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左右,他也沒說要不要賀蘭夕。
賀蘭夕也不糾結,“夕兒沒事,幸得遇上了七皇子殿下,他為夕兒贖身,讓夕兒回來了。”
司徒洛雲鬆了一口氣,“本王一定讓人查清楚,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在回京的路上,皇……”賀蘭夕開了個口,眼神閃爍,權衡了一下,才直言不諱地道:“皇後派了不少殺手來刺殺夕兒,想必王爺已是知道了情況。”
司徒洛雲點頭,“前來的侍衛已經告訴本王了。”
“幸得王爺留下的侍衛武功高強,夕兒才幸免於難。”
司徒洛雲伸手過去,輕輕擦掉賀蘭夕眼角還存留的淚水,道:“此事你怎麼看?”
賀蘭夕直視著他亮如星辰的眸子,“此事,夕兒還想問王爺怎麼看?”
“本王……”司徒洛雲蹙眉,他似乎還沒聯係到自己的身上。
賀蘭夕道:“王爺,夕兒左右不過是皇後手中的一枚棋子,那她為何要殺夕兒?殺夕兒和不殺夕兒有什麼區別?既然是她派我來到你身邊的,按理說她不應該殺我才對,可她為什麼非得要殺?這一路上派了那麼多的人,很明顯她是一定要取了夕兒的性命。”
司徒洛雲沉吟道:“難道你做了什麼違背她的事了嗎?”
賀蘭夕很肯定地否認:“沒有,她所要我辦的事,我都不會推搪。換句話就是說,我並沒有讓她不滿意。”
“那這就奇怪了,她為何要殺你?這叫本王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賀蘭夕撐起身,慢慢地坐靠著床頭,道:“王爺,先前她要殺的人一直是你,之後也會是你,夕兒隻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
這麼一說,司徒洛雲更是納悶了。
賀蘭夕又道:“夕兒這幾天一直在想‘是什麼原因讓她非得要殺我’,最後覺得這大概也與王爺有關,如果夕兒猜得不錯,夕兒死了,對王爺的傷害很大。”
這就是她推理出來的結論,雖然暫時還沒有事實依據。
司徒洛雲想了一會,忽然一笑,“對本王能有什麼傷害?難道她以為本王會愛上你嗎?”
賀蘭夕怔忪地看他,倒是沒想到他會聯係到情愛上麵去。
司徒洛雲撫|摸她的臉,邪氣地勾起唇角,“你覺得本王會愛上你嗎?”
這反問有些嘲諷的味道,很是打擊人。
賀蘭夕心下一酸,轉而又迎合著司徒洛雲微微一笑,“王爺不會愛上夕兒,夕兒也不會愛上王爺,這是最好不過的事。倘若有一天扳倒了皇後,而夕兒有幸還活著的話,還請王爺放夕兒走。”
“你……”司徒洛雲的麵色一僵,幾許火氣冒了出來。
他可以不愛賀蘭夕,但是,他不容許賀蘭夕不愛他。
賀蘭夕又回到之前的問題上,“王爺,我分析了那些,是想讓王爺去查一查,當年皇後到底在你的身上下了什麼毒?也許,查清了你的身體情況,答案就浮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