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而又能想通了,大概主公就是知道司徒睿今日會來天香居,這才把她扔到天香居來的,目的就是想通過司徒睿的手,把她送回司徒洛雲的身邊去。
司徒睿手中的折扇輕浮地挑起她的下巴,道:“夕美人,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又瘦了?而且臉色還慘白慘白的,難道四皇兄對你不好嗎?”
賀蘭夕的傷勢還沒好,經過幾天的顛簸,身體確實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歪開腦袋,“既然遇到了七皇子殿下,還請七皇子殿下救夕兒出這火坑。”
司徒睿一挑眉,“什麼意思?你不是被四皇兄扔到天香居來,而是被別人擄來的嗎?哈!我還以為四皇兄玩厭了,把你扔了呢。”
“七皇子殿下說笑了。”
“不過……”司徒睿又用折扇托起賀蘭夕的下巴,仔細觀察著賀蘭夕的臉,道:“夕美人,你總是這麼不悲不喜的,像跟木頭一樣,真是叫人提不起興趣來。”
賀蘭夕直視著他的眼睛,“七皇子殿下提不起興趣就對了,倘若你對夕兒起了興趣,那是準備要給雲王爺搶嗎?”
司徒睿放浪不羈地一笑,“搶倒是不必,去給四皇兄要,相信他還是會放手的,左右你不過是一個侍女。”
賀蘭夕心下窩火,麵上卻又盡量地保持著平靜。
“入不了七皇子殿下的法眼,夕兒也不知是該幸運,還是該遺憾了。”
司徒睿湊近她,“你知道嗎?每一次看到你這張天塌下來也麵不改色的臉,我就想看看你哭或是笑的樣子。”
“那很容易的。”賀蘭夕唇角一勾,一個燦若春花的笑容便露了出來。
她沒有絲毫的笑意,但她相信她的容顏一定很美。
司徒睿頓時一呆,似乎還有喉結滾動咽下口水的聲音。
他知道賀蘭夕是在應付他,偏偏他還被賀蘭夕的美色迷住。
突然不想把賀蘭夕那麼早送回去,他醒過神來後,捉住賀蘭夕的手臂,“走,咱先去喝一杯。”
“啊!”賀蘭夕痛叫出聲,臉上的笑容立馬龜裂。
太疼了,她垂下頭,半天緩不過勁來。
司徒睿鬆開手,怔然問道:“你怎麼啦?”
賀蘭夕咬著牙,臉色更是慘白。她的手臂受了傷,司徒睿剛好捏在那傷口上。
“送我回雲王府,請你。”賀蘭夕咬著牙關把這話說了出來。
“看你臉色這麼蒼白,要不要先去看大夫?”
“不用了,回雲王府。”賀蘭夕很堅持,與司徒洛雲分開七八天了,她得趕緊回去才是。
司徒睿撇撇嘴,“那好吧。”
喚了下屬去把老|鴇叫來。
老鴇說是花了三百兩銀子買的,司徒睿直接扔給她五百兩,就將賀蘭夕帶走了。
倒是想帶到自己的府上去。可是,回去的路上得經過雲王府,他不去雲王府的話,說不過去。
猶豫了盞茶時分,他才親自送賀蘭夕上門。
管家前來迎接。
說是雲王爺沒在府內,皇上病重,他一整天都基本上在宮裏。
賀蘭夕沒精神,丫鬟來攙扶她回臨水閣去休息。
司徒睿不好與她單獨相處,隻好告辭。
獨自一人在房中,賀蘭夕用了點午膳,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茫然地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跟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細思下來,自從得知司徒帆有了心愛的女人,她對人對事就都提不起興趣來了;現在,司徒帆知道她是殺了他心愛的女人的凶手,表麵對她和氣,其實,心下應該很是憎惡她吧。
在隻有一個人的空間裏,卸下了臉上的偽裝,她不禁傷心難過得想哭。
小時候,她說“大哥哥,你等我,我長大了以後嫁給你”。大哥哥笑著說“傻丫頭,你盡是說胡話”。
原來大哥哥一直都以為她在開玩笑。
可是,她現在被人當做棋子扔到司徒洛雲的身邊來,失去了清白,就算大哥哥還記得當年的諾言,她又配得上他嗎?
心酸得緊,她捂著嘴巴,憋不住地哭。
已經很多年,她不曾哭過了。淚水像決了堤的黃河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怪司徒帆,因為司徒帆從來就沒有允諾過她什麼。隻怪命運弄人,她所想要的,永遠都得不到。
*
司徒洛雲回來的時候,聽了管家的彙報,便去臨水閣看賀蘭夕。
上了樓,還沒推門,就聽見裏麵的哭聲。
他的心有些震顫,賀蘭夕竟然哭了。
那種感覺有些奇怪。賀蘭夕來到他身邊,雖然還沒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但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與他周旋。看賀蘭夕那麼堅強,他還以為賀蘭夕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