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冰糖嘖嘖稱奇道，“真夠無恥的，這種謊話都能編出來，你要是承認了是獨立於小說的原創編劇，這整個創意就是屬於悠悠影視了，您是被委托方，即使給您署名，將來所有衍生作品都和您無關啊。”
香蘭笑道：“你說的沒錯，著作權法也是這麼規定的，可小說和劇本完全是不同的創作方式，劇本需要根據實際拍攝情況修改，拍攝期間會有個變化過程，最終成稿是集體的。可小說呢？一個不提供任何創作素材的公司，僅憑‘委托’兩字，就徹底竊取作者的勞動成果，這合理麼？”
冰糖道：“不合理，絕對不合理，我說句糙的，就算代孕還得提供生產資料呢，素材你收集好了，大綱人設你寫的，創意早就有了，這算什麼委托，我記得你在網上爆的合同，也寫了是根據您原創小說改編的吧？”
香蘭笑道：“吃虧就在我小說沒有出版也沒有發布，早在電視劇開拍前，小說和劇本就都有了最終稿，我答應了他們不提前出版，也寫到合同裏去了，他們讓我做的事，左一個合同，右一個合同。我想要做的事，卻隻有口頭承諾。當時市麵上已經有根據我刺桐那個開頭寫的假冒小說，出版社就讓我溝通一下，那還是要我出讓遊戲版權時，才口頭同意的，口說無憑，這點上，我算是萬劫不複了。”
冰糖道：“那也是因為榴蓮和她們認識在先，你才信任他們的吧？當時榴蓮的《唐妃傳》，也是鄭歌署名編劇的。”
香蘭笑道：“這事和榴蓮無關，她當時《唐妃傳》已經出版了，那裏會知道這裏麵可以有這麼多文章可以做。回想當時，我也是一步步被逼得沒辦法，在我拒絕發這些聲明後，他們的訪談裏開始漸漸隻說鄭歌是編劇，到後來開始吹風說是我不懂編劇，拍攝現場隻有鄭歌一個人在修改，到最後開始說鄭歌是獨立編劇了。七妖，我作為一個，收集了兩年的素材，構思了一年多大綱人設，最後寫了200萬字小說，交付了整整70集100多萬字的劇本的小說原作者兼編劇，你能理解我是什麼感受嗎？”說到這裏，香蘭笑的語氣終於微微有些憤怒起來。
冰糖沉默了，即使香蘭笑此刻的語氣也算不上有多大的憤慨，但她也了解那種心血付出，被人竊而成名得利的感受。更何況電視劇在鄭歌的亂改下，完全成了一部毫無內涵的瑪麗蘇劇。
“這幾年來，起訴和反訴，兩邊的官司拆成八九個案，我真的是累了，最後司法解釋，由於小說的創作規律，這起案件委托說法不成立判我贏時，我都沒力氣高興，也沒力氣去吵架，就發了一則簡短的通告，遊戲版權還是被他們拿走了，我也無所謂了。”
的確，那時吃瓜群眾看見的，就是雙方以各種名義告來告去，令人眼花繚亂。
但冰糖知道，這場維權，吃虧的是香蘭笑，鄭歌並不需要親自出麵，公司有法務、有合作法律事務所，而香蘭笑卻隻有一個人，好在小說《宋妃傳》因為電視劇的播出，收獲了一筆不錯的版稅收入，讓香蘭笑得以組建了工作室，聘請了律師。
“念念不忘的書，我也看了，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現在可是錢多了能砸死人啊。不過，這些我也都挺過來了，可最讓我難受的是，雖然最終官司贏了，我這個親媽卻還多少背負著抄襲的名聲。”說到這裏香蘭笑的聲音不禁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