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噤聲看著對方,警惕的聽著牆外的聲音。
“皇上有令!任何角落都不可以放過,哪怕是一隻螞蟻都不能讓它溜走!”領頭的禁衛軍,扯著嗓子對一隊人馬喊道,“今晚上整座皇宮都被封鎖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逃得出去,你們手裏都有那女人的畫像,現在誰能找到那個女人,賞金一萬兩,加封三等官職!”
聞言,牆裏邊的女人勾唇一笑,她竟沒想到自己這條命這麼值錢。
如此豐厚的獎賞,想來那些士兵要將這方寸之地掘地三尺了。
“我們現在躲到哪裏去?”顯然這個地方已經不能留了。
少年不畏懼即將發生的事,他隻是擔心綰綰會因此喪命。
“哪兒都是要殺我的人,何必要去躲呢?今晚上能多殺幾個便殺幾個,我倒是不在乎了。”說著她走進房間裏,拿出當年波斯王給她準備的小箱子,這裏麵有易容需要的全部東西。
有了這樣的本事,綰綰便有了一千張臉,她可以變成宮裏的任何一個人。
“小家夥,過來。”綰綰衝著少年勾勾手,“你呀,又要充當宮女了。”她說話間掩著唇笑了起來。
少年微微皺眉,他最討厭扮女人了。
不滿的看了一眼那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的女人,嘟囔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綰綰眼中笑意未退,對著少年無所謂的說道,“倒是你少年老成,整天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你八百吊錢一般。”
少年氣的板著一張臉不肯再說話,綰綰倒是不甚介意,兀自將他本就清秀的臉描畫的更加女性化。
想來這麼多年下來,綰綰早就把這個少年當成自己的弟弟了。
如今兩人的情況都不太好,危機四伏,朝不保夕。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她不怕死,隻擔心少年逃不出去罷了。
這幾日,鳳戈玥連早朝都不上了,隻專心一件事,就是搜查綰綰的下落。
他已經三日沒有睡覺,眼下的無烏青透露著他的疲憊。
穆鳳薇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呀。
“我和他兄弟二十多年,最是了解他的脾氣秉性。他就是倔脾氣,認定了的事兒,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現在能讓他釋懷的,隻有找到綰綰,為葉陶陶報仇,再也沒有別的辦法……”鳳榮城果斷的說道。
這幾日他也隨鳳戈玥一起尋找綰綰的下落,可是不知為何,一眾人都將這皇宮大院快掘地三尺了,也不曾發現那個女人的蹤影。
“不過,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綰綰有什麼神通不成?竟然沒有半點消息,甚至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鳳榮城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他已經逃出宮去?可是這幾日戈玥都是命人封鎖了宮門,連隻鳥都飛不出去,綰綰怎麼能有那樣的本事逃得出去呢?”
穆鳳薇沉思了片刻,她突然眼神一亮,說道“若是哪裏都找不到,是否是我們找錯了人?”
“此話怎講?”鳳榮城不解的問道,“我們找的,不就是綰綰嗎?”
“是綰綰,”穆鳳薇點點頭,她正色道,“可是當年,你可曾聽說過在波斯有一種神秘的易容之術,可以偽裝成見過的任何人,而綰綰就是由波斯王送進宮裏來的……你覺得她有沒有可能已經學會了易容之術?”
這話倒是點醒了鳳榮城,他詫異的看了一眼穆鳳薇。
“也就是說,我們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為她易容成了別人,就躲在我們之間,對嗎?”此事細思極恐,若是綰綰真的會易容之術,那麼想找到她便難上加難了。
“找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她的下落,我猜測,她多半是易容了。”穆鳳薇說道,“不過,哪怕她有一千張臉,她依然隻有一個目的,便是殺了鳳戈玥。所以,我們隻需要守株待兔。”
不得不說穆鳳薇確實才智過人。
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一個身材纖細的宮女手中端著一個鍍金的茶壺和配套的茶杯,走在路上,微微低著頭。
“喂!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怎麼看起來如此麵生?”在禦書房外麵駐守的侍衛攔住了宮女,盤問道。
“我是今年新選進來的宮女,專門負責為皇上奉茶的,名為綠蕪,若是您不信,可以在花名冊上查一查。”那宮女說道。
侍衛打量著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宮女,見她模樣長得單純無害,不像是心懷鬼胎之人,便沒有再過多盤問,放她離開了。
越過大門,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禦書房,想到鳳戈玥此刻就在房間內,等會便要喝自己手中這下了劇毒的茶,那宮女露出來一抹詭異的笑,和綰綰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