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莉爾她現在不隻是身體上病了,她心理一樣受了傷,您沒聽荊說嗎?莉爾剛開始的治療很好,可自從她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之後就不再配合治療了,難道這和她心理情況的改變沒有關係嗎?”

媽媽突然沉默了,看著我,“明天帶莉爾來吧。”

“謝謝您!”我就知道,媽媽一定會答應的。

以後一個月的時間裏,荊每天都會帶著莉爾去媽媽那裏進行心理治療,時間久了,我和荊的關係也逐漸熟識起來。

她的全名叫赫天荊,跟我同歲卻比我大幾個月,她和莉爾一起就讀於北京外國語附屬中學,正讀初二,與我同屆。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去拍照,除此之外,就是陪著莉爾治療。

“你的雞蛋。”我每天都會把煮好的雞蛋分給赫天荊一個,這或許已經成為我倆心照不宣的習慣了吧。

“謝謝。”她接過去直接剝殼吃掉了,從來不多看一眼。

在媽媽的治療下,莉爾逐漸恢複了信心,她開始相信自己能繼續擁有美好的人生,隻是這時候,她的病情卻進一步惡化了。

那天下著小雨,整個天空都灰蒙蒙的,一路上都是一片一片的小水窪,我撐著灰色偏透明的塑料傘走在放學的路上。

“蒔語恩!”

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看見赫天荊正淋著雨向我跑來。

“你沒帶雨傘嗎?”我一邊問她,一邊把手裏的傘向她的位置遮過去。

她卻紅著眼睛,一把打掉了我手裏的傘,“你騙我!你媽媽的治療對莉爾的病根本沒有什麼作用!她現在就要死了!”

我麵無表情的蹲下去,撿起地上翻開的傘,給她撐上,“我從來沒跟你說過,莉爾的病一定會治好,我隻說過我會盡力幫她。”

我從兜裏掏出一個雞蛋遞給她,但願這不是送她的最後一個了。

我淋著雨漸漸離開了赫天荊的視線,一步一步踩進路上的水窪裏,腳下漣漪四溢。

我不明白我的心情為何如此沉重,事實明明就是如此,我隻答應過赫天荊盡力幫她而已,至於結果如何又不關我的事,可為什麼,我就是放不下呢?

也許是上天保佑,莉爾的病好了。我還記得那天媽媽和赫天荊相擁著喜極而泣的樣子,其實我也哭了,隻不過沒讓她們看見罷了。

莉爾好了之後,她媽媽就把她帶回了英國,赫天荊就隻剩下了一個人。於是她選擇轉到了我們學校。

她第一天來我班的時候場麵轟動,以至於這麼多年了我能依稀回憶起來。

我問她,“你長這麼高,不繼續當模特了嗎?”

她看了我一眼,神秘的說,“我的理想已經不是模特了,我要像你媽媽一樣當一名心理醫生。”

我笑了笑,說,“那我們以後也許會是同行。”

八年過去了,赫天荊真的成了心理醫生,而我卻成了自由職業者。

“叮咚,叮咚。”

門鈴響過了兩聲後我卻仍不打算睜眼,因為我實在太困了,結果就聽“卡啦”一聲,門被打開。

“都快九點了,你幹嘛還不起啊!”赫天荊把買來的水果放到桌子上,背對著問我。

“語恩,誰啊?”一個尖利的女聲從我的腋下傳來。

赫天荊明顯被嚇了一跳,她看著我,下意識的往回退了幾步,就看見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從我的被子裏爬出來。

“你女朋友?”赫天荊問我。

我打了個哈欠,搖頭,“客人而已。”我拍拍身下的女人,“時間到了,服務結束。”

女人不情願的穿好衣服,瞪了赫天荊一眼走了。

赫天荊目送著女人離開,扭頭問我,“你現在墮落的竟然做起了這行?”

我依然搖頭,“那是我的投資人,昨晚她跟我說要是我能陪她一晚她就繼續給我的項目投資,於是我答應她了。”

赫天荊做到我的床上,給我剝了一個橘子,“以後不要這麼做了,要不然得了艾滋病我可怎麼跟阿姨(阿姨指的是我媽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