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雅萱看向寧陌笙,微微揮了揮手。
寧陌笙走過去,就見管雅萱正在大快朵頤,麵前擺著不少吃食,而最中間擺著一壺酒。
寧陌笙蹙蹙眉,道:“管姑娘怎麼白日在此處飲酒?”
“不可以嗎?”管雅萱落寞地笑了一聲,這才道:“寧大人,您現在可有空?”
寧陌笙挑挑眉,什麼都沒說,隻是挨著管雅萱坐下了,然後叫了一壺梨花白。
管雅萱的臉上現出三分詫異,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是我看錯了嗎?寧大人居然會白日來飲酒?”
寧陌笙挑挑眉,淡淡道:“本官也隻是陪陪你罷了。”
管雅萱便笑得嗆咳起來,良久,她方才將酒盞放下了:“有些時候,我其實挺羨慕寧大人的。”
寧陌笙抬眼看她。
管雅萱便說了下去:“寧大人至少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生吧,也不用靠著任何人往前走。”
這樣說來……倒是也沒有錯。
寧陌笙微微垂眸,沒有應聲。
管雅萱便自顧自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先去太子府做太子良娣,日後感情好了,其他事情倒是也不用多慮。”
這個提議先前就有過,寧陌笙記得分明,卻也不知道管雅萱此時舊事重提,倒是因為什麼。
管雅萱卻是靜靜說道:“寧大人,此次……怕是當真要定下來了,陛下已經下了聖旨。”
她的眼神帶著刻骨銘心的傷感,盯著寧陌笙良久方才道:“最初我覺得,這一道聖旨,對我是最不公平的,可是仔細想來,最不能接受的應當是寧大人才對,太子殿下,是對寧大人許過諾的,說是要一生一代一雙人,是嗎?”
管雅萱的眼神很是平靜,寧陌笙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微微笑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倘若是蕭承景在身旁,定然是不準她這樣飲酒,梨花白是烈酒,喝下去的時候,連喉嚨都覺得火辣辣的。
然而現在蕭承景並不在,所以寧陌笙樂得放肆。
“許諾了又如何?”寧陌笙平靜地反問道。
管雅萱臉色微變。
“其實對於本官而言,這些事情都是無所謂的。”寧陌笙頓了頓,方才說了下去:“管姑娘,有些話也許現在的你還聽不懂,可是沒關係,對於你而言,你的人生或許是和皇家拴在一起的,你需要一個美好的前程,而這個前程隻有你的父輩能給你,可是對於本官而言……本官縱使是離開了景……太子殿下,倒也不是活不下去。”
寧陌笙說這句話的時候,手緊緊攥著杯子,那白玉的杯子都要被寧陌笙攥成齏粉了。
可是管雅萱全然未覺。
她隻是詫異地看了寧陌笙一會兒,這才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從來都不曾錯……”
“你現在還相信這句話?”寧陌笙輕笑。
管雅萱微微垂眸,咬住了下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其實已經不信了。
怎麼去相信呢?
現在她眼睜睜地看著家世全然不如她的寧陌笙,比她和樓溪雪活得還要風生水起,她怎麼可能還會去相信?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寧陌笙的臉色,管雅萱不甘心地說了下去:“我不覺得你在說真話,寧大人,你從前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時候,臉上不是這樣的表情,我或許並不像是寧大人您這樣聰慧,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看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