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家小姐向來注意儀容,還請殿下允許奴婢為我家小姐洗漱。”枝兒已經不再哭嚎,隻是一雙眼裏滿是紅血絲,直愣愣的跪在風輕辰麵前,腰杆挺的筆直。
風輕辰仰頭無聲,在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輕歎口氣,放開了傅籬洛的手。不再有任何猶豫,也看不出之前的難過,有的隻是冰冷而已,大步向外走去,道:“都出來。”
風輕辰都走了,上官玉鳳自是沒什麼意見,隻剩下蘇青與秋楓水琴二人。
蘇青猶豫一下還是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跟側妃娘娘說。”
秋楓與水琴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擔心。蘇青卻是不容置疑,道:“去吧,我沒事的。”
兩人走後房中隻剩傅籬洛靜靜的躺著,枝兒兀自跪在榻前,蘇青向榻邊走去,每一步都似灌鉛,剛才一直沒有仔細看過傅籬洛的屍體。如果就這樣走了,心中總是不安,一向問心無愧的蘇青,不知為何,心中一直在對自己說,我沒錯,我不是故意的,是上官玉鳳那女人害的。
可是,這些都不能讓她心中好受,她還是好難過,明明情敵死了她該開心的才對。
“你為什麼要救我?”
枝兒乍聽到她的話,單薄的身子輕輕震了一下,緩緩起身看向蘇青。
蘇青不理會枝兒盯視的目光,枝兒的眼神是在看一個仇人,這個仇人就是自己,她清楚的,枝兒這樣看她才是正常的不是嗎?哪裏會像這個傻子,對自己仇人還伸出援手的。
可惜榻上靜靜躺著的傅籬洛再也不能回答她,蘇青也不知道自己繼續呆在這裏是為了什麼,難不成還指望她給出解釋不成?
“小姐說,殿下喜歡的東西,她就喜歡。殿下喜歡的人,她會努力喜歡的,就算現在不喜歡,也不會去討厭。”枝兒冷笑一聲繼續道:“我家小姐,太傻了。”
“是啊,太傻了,是我高估了她,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害她。”蘇青說完這句後深深看了傅籬洛一眼,這一眼,要記住她的模樣,下次遇到這種傻子,要躲遠點,對,就是這樣。蘇青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難過是什麼?不存在的,都會過去的。
蘇青出來時,秋楓與水琴在外頭焦急的等著她,見她出來忙迎上前去,秋楓道:“姑娘,王妃已派人將那建亭的工匠押來,說是要給姑娘個解釋。”
蘇青聞言嗤笑道:“嗬,給我個解釋。”
眼下也不是與兩人說閑話的時候,蘇青邁步便向大廳走去,心中思忖,今日這事她不信風輕辰沒有任何懷疑,隻要風輕辰相信她,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之間正中間跪了幾人,上官玉鳳見蘇青進來,道:“蘇姑娘不是想要個解釋,工匠師傅就在這裏,問吧。”
蘇青掃了眼跪在地上害怕到瑟瑟發抖的三人,問道:“你們修那竹亭花了多久?”
其中一個雖然也害怕,但是情況比另兩個稍微好點,看起來是頭頭的人訥訥說道:“回這位貴人的話,由於隻是竹亭,我們兄弟幾個花了七八天功夫就建好了,五日前完工的,當時府上管事可是驗收過的。”幾人被王府侍衛押送進來,也沒打聽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隻是心中猜測,怕是那竹亭出了什麼事,這才將他們急急押來,看這陣仗,事情不能小了。不知是什麼事,可是他們對自己做的活是有絕對自信的,且當時王府中有人驗收,眼下幾人隻求與自己幹係越小越好。
蘇青問上官玉鳳,道:“王妃既然已經押來工匠,怎的不見管事?”
“叫王福過來。”上官玉鳳淡淡吩咐道。對於蘇青的態度完全不當回事,她這種淡然的態度令蘇青心下不安,她看了風輕辰好幾眼,可是風輕辰一直不作出回應,實在是令蘇青心中發慌。
不消片刻,管事的王福就來了,上官玉鳳輕啜一口香茗,嬤嬤在旁說道:“蘇姑娘,這就是王福,當時負責的管事,王福你可得好好回答蘇姑娘,必要實話實說才好。”
王福低頭應諾後便在一旁靜候蘇青提問,見著主仆之間一來一往極有默契,蘇青心之自己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的,遂開口說道:“一直都是我在說,殿下是怎麼看的,王府的主人畢竟是殿下。”這句話既是詢問風輕辰意見,也是提醒在場眾人,王府主人是風輕辰,不是上官玉鳳。
風輕辰也不再沉默,他不管過程是怎麼樣,隻想知道,誰做的。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包括上官玉鳳與蘇青,道:“將竹竿削尖埋在水裏,誰做的?”上官玉鳳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蘇青被風輕辰打的目光掃過,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