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右手輕撫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垂眸含笑間,沒有看到上官玉鳳說到身孕時的陰冷眼神。
傅籬洛在一旁默然不語,兩人之間的神態都在她眼中,心中暗道不好,蘇青怕是等不到表哥動手了。
“已經與殿下商量過了,全聽他的。”抬眸看像上官玉鳳笑道:“倒是還要勞煩王妃張羅。”
上官玉鳳看著外頭驕陽之下亭亭玉立的荷花,道:“身為王府女主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還盼著妹妹們能多給殿下開枝散葉,如這蓮蓬多子多福才好。”邊說邊笑著拉過蘇青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傅籬洛在二人身後冷眼看著二人說話,眼神卻是時刻注意著上官玉鳳。
上官玉鳳餘光瞥見傅籬洛略帶緊張的神色,上挑的鳳眸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譏諷。
兩人緩緩向前走去,眼見就快走到外圍,蘇青在現代也是看過電視劇的,一般與水有關的無非就是整人落水罷了,心中念頭百轉,隻要上官玉鳳敢對她動手,就不知道是誰下水了。
三人各懷心思,此時上官玉鳳腳下一滑,順勢便要往蘇青身邊倒去,蘇青心中果然如此,來了!
傅籬洛時刻提防著,見上官玉鳳就要倒下,伸手便去拉蘇青,蘇青原本是想趁機將上官玉鳳甩進水裏,不想傅籬洛竟然會伸手來拉她,一怔之間反應慢了半拍,整個人向外倒去,傅籬洛正好拉住她的手,傅籬洛拚勁全力,將蘇青向後倒的身子拉回來,卻覺得後腰一股大力。
驚呼一聲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正麵撲向水中。
蘇青被傅籬洛大力拉回來,水琴連忙扶她穩住身形。
上官玉鳳那一跌倒,身邊丫鬟也是嚇得不輕,一看王妃腳下一灘水漬,驚聲呼喊道:“這涼亭之中怎會有水!是誰倒的!”身邊丫鬟皆是噤若寒蟬,上官玉鳳跌倒後被丫鬟迅速扶起,才有心思看在正在拖鞋準備下水救自家小姐的枝兒。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你回句話啊!”枝兒急的哭出聲來,這亭子離水不遠,按說就算跌下去也不會馬上就沉底才是,怎麼自家小姐就不出聲了呢!
上官玉鳳厲聲喝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撈人!快!”
就連上官玉鳳本人也沒有料到,腳下的水漬她早就看到了,不過是順勢跌倒罷了。不過……眼下這情況也無妨。
原想先解決掉蘇青再處理傅籬洛,眼下顛倒過來也無妨。
心中是這麼想的麵上卻不露聲色,隻是命人趕緊去撈人,蘇青被水琴秋楓扶住也是有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是真的沒想到,傅籬洛會來拉她,如果不是自己真的被她拉上來,她卻跌下去了,其實她是以為傅籬洛與上官玉鳳聯手害她的。
眼下傅籬洛掉下去後就沒有聲音了,蘇青有點擔心,卻沒有說什麼,隻聽到枝兒哭喊自家小姐的聲音。
枝兒雖然是丫鬟,也沒做過什麼體力活,眼下涼亭裏都是女人,再叫枝兒下去豈不是添亂,上官玉鳳身邊的小丫鬟早已將她攔下。
不過片刻,原本以為來的隻有家丁小廝,卻見風輕辰朝服都沒換,健步如飛向這邊來,早有小廝跑在前麵,從側麵繞進水底去撈傅籬洛,原想荷花池子也沒多深,要是跳下去怕砸到側妃娘娘,心中卻覺奇怪,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這荷花池子也淹不死人啊,莫不是被淤泥淹了。
心中想著下水的小廝愈發賣力,風輕辰到岸邊時,傅籬洛已經被撈上來了,隻是周圍人都不敢出聲,隻見傅籬洛原本雪白的裙子已經被淤泥汙得不成樣子,臉上倒還幹淨,出水時已是幹淨,蒼白的小臉上嘴角淌下的鮮血越發刺眼。
“叫太醫!叫太醫啊愣著幹嘛!”上官玉鳳身後跟著蘇青等人從涼亭走到岸邊,見傅籬洛胸口上插著一根尖頭朝上,手腕粗的竹竿,麵色大變急聲嗬斥下人快去請大夫。
風輕辰將傅籬洛枕在自己懷中,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水珠,傅籬洛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她聽見周圍有許多嘈雜的聲音,也能感覺到表哥的手,想睜開眼讓表哥放心,卻怎麼也睜不開。
不甘心,不是說自己與表哥天生一對嗎?她真的不甘心,以後的日子裏,她不在表哥身邊,真的……不甘心!
傅籬洛懷著滿腔說不出口的不甘心,滿腔對風輕辰的留戀,離開了。
他能感覺到,懷中人漸漸沉重無力的身體,籬落再也不會回來了,叫太醫又有什麼用。任憑周圍如何喧鬧,風輕辰腦海裏是從小到大與表妹相處的大小事情,是表妹救他那天痛苦的眼神,是表妹十年如一日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