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陳長安拒絕,陳垚還是拿了瓶小藥酒出來。陳長安將藥酒倒入手掌心,聞著刺鼻的氣味,將它均勻塗抹在胸口患處。
將患處簡單處理過後的少年,默默拿起那柄有好幾道豁口的小斧子,將它別在褲腰帶上。再將幾條卷好的大麻繩拿在手心,準備齊全的他要去砍柴了。
陳垚本想著一同跟去,但望著少年已經發紫的胸口,因為自己一時興起而導致眼前少年被狠狠踹了一腳,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是囑咐著陳長安小心一些。
陳長安走出門外,見漢子蹲在外麵不知在思索什麼。聽見了開門聲的漢子站起身來,他那修長身軀足有八尺之多,兩條黝黑的手臂青筋暴起,看上去孔武有力,這樣的壯實漢子,所有人都是想不通為何會怕了他那醜婆娘。
漢子拍了拍陳長安肩膀,臉上有一絲愧疚。“長安啊,在叔叔家這麼些年委屈你了。你嬸嬸隻是個毫無素養的鄉野婦女。自私自利,目光短淺也就罷了,對自家侄子也是如此這般不近人情,你以後自己偷偷存些錢,等再長大些就離開這。你這麼勤勞、懂事的孩子老天總會賞碗飯吃的…………”
男人猶豫了下終究是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
陳長安看著眼前漢子猶豫不決,猜出他想說什麼的少年輕聲說道:“我沒事的,就算嬸嬸對我惡語相向,我也隻當是我不討喜罷了,絕不會恨她的。”
……
青狼山離少年所在的村莊約有十裏路程,朝著那條被人踩出來的泥濘小路前行,少年步伐走得奇快,約莫著半個時辰就走到了山腳下。
“1………2……3……”陳長安調整了呼吸節奏,每次爬山他都會數著步子,隨著日日光顧於此,步子走的越來越多,樹木也是被砍得越來越多,山腳這一片有數不盡的樹墩子雜亂的躺在這片區域,像是被人隨意擺放在此。
“三百六十六……三百六十七”
摸了摸身前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少年將麻繩丟棄在地,抽出腰間斧子,往手掌吐了兩口吐沫,開始揮灑汗水。
少年身上飄灑著雪白汗水,隨著每一次扭腰舉斧,將一身氣力集中在手中斧頭上盡的情劈砍,粗壯的樹幹開始漸漸失去蒼勁挺拔的身軀。
不等氣踹噓噓的少年將樹木砍斷,身後傳來一陣叮鈴鈴響聲。回過頭去卻未見任何人影,疑惑的少年四處張望仍是毫無發現,就在這時猛然抬頭才發現有人坐在樹枝上。
一身雪白長裙飄然若仙,用金絲繡上的鳳凰栩栩如生,絕美的容顏上施了點薄薄淡妝,雪白修長的手指上拿著串紫色風鈴,白衣少女輕輕抖動手腕,手中風鈴撞擊聲清脆動耳。
少女搖晃著雙腿,目光如清澈老泉,直勾勾的盯著陳長安,打量著眼前少年。
少女縱身一躍落在了陳長安身前,她把風鈴係在腰上,拍了拍屁股上的木屑粉塵,攏了攏秀發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山中狼群虎視眈眈你卻一個人在這砍樹,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陳長安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走眼後才注意到眼前少女那張絕美容顏,一時間有些呆傻,少年心想這美貌足以與陳垚一比高下。聽見少女的質問,陳長安收回思緒後點頭說道:“這裏是青狼山啊!至於狼群……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我在這砍了好幾年的樹從沒遇見過狼,也沒聽見狼叫啊。你不也是一個人在這嗎?你膽就不大了?”
“你……”少女沒想到眼前農家少年反倒是對她一陣質疑,似乎將她當作一個信口開河的女騙子般。
在心裏將眼前少年咒罵一番,穩了穩心緒說:“你懂個什麼,山中那頭狼王這些年一直都在沉睡,那些狼崽子都守候在旁,自然不會跑到山腳下來。最近這些時日狼王快要蘇醒,所以為了安全,勸你以後不要再來此了。”
“哦……”
竟然眼前少年將信將疑,少女也不再多說什麼,她來自遙遠的中土仙境,自幼拜師在神仙山一位高人門下,學得是那飛天遁地的法門,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這次發生了點小狀況,兩人斷然不會有任何交集。
少女最後問了下陳長安姓名和周邊環境,收到答複後便與少年告辭向著山腰而去。
陳長安一陣莫名其妙,心想哪有問人家名字自己卻不報姓名的人。
因為剛才與少女說話耽誤了一會,這時陳長安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疲累,不去想剛才白衣少女如何古怪,舒展一下筋骨繼續劈砍起來。
陳長安先後放倒三顆樹,再將樹幹一截一截砍成與他差不多高的樣子。少年撿起麻繩三根一綁,然後再來回幾趟的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