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家別墅,二樓臥室裏的男人醉的一塌糊塗。
鄭亦寒半躺在沙發上,眼神迷蒙。
沙發前麵的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子,大大小小,整個房間內都被酒精的氣息給彌漫。
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放在耳畔,靜靜的聽著從裏麵發出的聲音。
“池琛……停下……不要了……我……愛你……”
她軟軟的低吟,不斷的響徹在他的腦海中,那麼誘人,又那麼殘忍。
伴隨著她的呻*吟聲一同而來的,還有清晰的身體撞擊聲,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剖開了他的左心房。
鄭亦寒另外一隻手捂緊了自己的胸口,仿佛在承受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淩遲的痛。
那些聲音,仿若一把把利箭,直接刺到了他的左胸,讓他全身的血液凝固,思想也跟著停止,什麼都無法再思考。
嗬,原來,現世報真的是存在的。
曾經賜予她的那些傷害,現在她加倍的還給了他。
那麼殘忍。
殘忍的將他的心,給寸寸切割。
最後,他竟是忍不住的落了淚,像是被獵人給打傷的野獸一般,眼眸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憤怒而泛起猩紅的光澤。
猛地將手中的手機給摔了出去,他的身體漸漸滑落,蹲在地上,無助的抱著自己的頭,那麼悲傷。
為什麼……
她說過,會等他。
她說過,一輩子。
她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他。
原來,真的隻是說過。
“哢噠——”
一聲很輕微的聲響響起,輕微到,不仔細聽甚至都聽不出來。
鄭亦寒仍舊蹲在地上,沒有抬頭,更沒有起身。
這陣子心疼,來的太過猛烈,他沒有一點承受的能力,瞬間摧毀了他的堅強,讓他一敗塗地。
“媽叫我過來給你送飯。”鄭亦歡關上臥室的門,看著蹲在地上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卻還是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這才看清楚他蜷縮在那裏,身軀微微顫抖著,鄭亦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試探性的叫,“喂,你……”
“出去!”他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冷冷的命令。
從小到大,因為他們都沒有父親關心的緣故,所以鄭亦寒待她向來好的沒話說,簡直將她當做公主一般的供奉著,這麼多年,別說是發脾氣了,就連這樣的語氣,都是第一次。
“鄭亦寒,你發什麼神經?”他這樣子,直接刺激的她大小姐的脾氣上來,“我是過來給你送飯的,不是過來讓你出氣的!”
聞言,他抬起了眸,看向他,眼眸猩紅,帶著一絲壓抑的殘忍,“別讓我說第三遍,出去!”
鄭亦歡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在她心裏,鄭亦寒向來沒露出過如此狼狽的姿態,一向都懂分寸的,現在倒好,醉的人事不省,臉上的神情也盡顯頹廢,讓她心裏有點難受。
“發生什麼事了?”她軟了自己的語氣,知道不適合在這時候跟他鬧脾氣,將餐盤放在桌子上,然後走過來,看著他問道。
“……”他沉默,無聲卻勝千言。
……
樓下臥室。
月色淒冷,帶著一股荒寂的蕭條。
鄭安堂看著剛剛從廚房中走出來的女人,心,不禁有些酸澀。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做的最大的錯是,就是辜負了兩個女人。
已經辜負了那個自己摯愛的女子,又怎能再傷害另外一個女人?
是,這個女人是手段多,心計深,但是這麼多年來,卻是切切實實的愛著他的。
他將她留在身邊,縱然隻是個擺設,她卻也無半分怨言。
楊穎雯從廚房走出來,看到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等了這麼多年,終究是沒有等來他的心。
鄭安堂的心,早就被那個叫做沈清雨的女人給占死了。
每個人都有一段傷,她想,如果說鄭安堂的心裏有一段傷的話,那麼那段傷,就必定是沈清雨。
時過境遷,但是對當年的那些事情,她的記憶,卻還是無比熟悉。
那年,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
隻是一眼,就足以讓她的芳心淪陷。
為了家族,為了公司,為了在商場上的地位,為了似錦的前程,他迫不得已娶了她,猝不及防的闖入了她的生命中。
他們之間結婚這麼多年,每一次在床*上的時候,他叫著的都不是她的名字,而是沈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