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悉數毀滅,分崩離析。
男人深邃的眉宇之間有一抹絕望一閃而過,可又很快消失,被湮沒在額前略顯淩*亂的發絲中,連他的神色都看不清楚。
薄唇微勾,瀉*出一抹苦笑。
放在牆壁上的手撤了回來,他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是幸福,亦或者是歡樂,最終,卻什麼都沒有抓*住,眼睜睜的看著一切如過眼雲煙般轉瞬消失。
幸福,握在手中,卻流逝於指縫。
默了默,他轉身,邁步離開。
故事的開始是陌路相逢,結局卻是背道相馳。
她的淚,也在他轉身之後的那一瞬,滴落,融化在地上,碎了淒涼。
每一次都是他送她先離開,他看著她的背影,黯然神傷,這一次,換他先走。
暗黑色的五彩燈光,將他的身影拉扯的格外的狹長,他一步步的離開,身體麻木而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恍恍惚惚走在雲端,一不小心就會掉落,然後萬劫不複。
蔚藍怔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剛剛打過他的那隻手。
心痛,如刀絞。
她以為,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糾纏完了再來找她,這樣才最令她難受,可是剛才的那一幕比起現在來,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
原來,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離開,看著他漸漸脫離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傷。
與剛才的難受比起來,太過於沉重。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悲傷來臨,你還要故作姿態,微笑以對。一邊,眼淚百折千回,一邊,驕傲的仰著麵孔對著天邊的白雲微笑。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她的指縫見悄然流逝,她拚了命的想要挽留,卻仍然於事無補。
人走茶涼,連四周的景物都被渲染的格外淒涼。
他走了。
他先走了。
沒有回頭。
這一次,是他先走了,沒有回頭。
就那樣,以一種淡漠到不能再淡漠的態度,將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部給無形的泯滅,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就像是一顆嗜水的樹,將她的固執她的堅持她的執著全部侵略成荒原。
也將那些痛苦給全部掩埋了起來,靈魂深處那些聲嘶力竭的呐喊,那些冰冷至極的顫抖,全盤摧毀。
不曾擁有,就不會害怕失去。因為她曾經擁有,所以她害怕了失去。那種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痛苦,她隻希望自己這一輩子永遠都不要經曆第二次。
蔚藍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欲言又止,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說什麼?
想說什麼?能說什麼?可以說什麼?應該說什麼?
她自己都不知道。
久違了的痛,又席卷了上來,如同洶湧的海潮一般,叫囂著,嘶吼的,想要徹底的將她給淹沒,讓她窒息,溺死在這不見天日的深海中央。
……
酒吧,門口。
蔚藍虛浮的走著,跌跌撞撞。
不該來的。
今晚,她不該來的。
如果不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會看到那一幕,什麼都不會發生……
“美女,怎麼就自己一個人啊?”
驀地,身畔傳來一道輕佻的男音。
蔚藍沒理會,隻是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自顧自的朝前走去,一分鍾都不願意留在這個地方。
可是出聲的男人,卻並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打算。
沒幾秒鍾,那幾個人就跟上了她的腳步,堵了她的去路,站在她麵前。
五六個人,個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小混混。
這裏是C市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夜場所什麼的不在少數,而這些場所,便無疑是這些混混最喜歡的聚集地。
平時她不怎麼來這些地方,就算是有應酬,也有Kathy或者是別人跟著,沒有玩心,來這裏也不過是談生意,一向低調,沒惹上腥味,今夜,不為公事,單純的想喝酒,身邊沒人跟隨,自然也就成了這些人眼中的目標。
不能慌亂,因為一慌亂,肯定首先亂了自己的陣腳。
蔚藍深呼吸了一口氣,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想到的人,竟然還是他……
看到蔚藍不出聲,一個染著藍色頭發小混混隨即上前一步,伸手就朝著她身上撲過來。
劣質的煙草味道很濃,她心裏那陣惡心的感覺,也愈發的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