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是往後躲,那雙眼卻越來越接近我。

“我說……”那雙眼慢慢地變為一張臉,眼眸中的紅色依舊沒有褪去,我看著它,一步步往後退著,別過臉去卻躲不開它那血紅的顏色。

不知為何,我的眼鏡從臉上掉下去,啪嗒一聲卻不是碎裂的聲音,反倒是……東西摔在水麵上的聲音。我下意識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腳下不知何時開始,居然變成了一攤的血。

不……應該說是,地麵不知何時變成了血流不止的血灘!

我看想那雙眼,發現那血居然是從那雙眼睛裏流出來的。

“你……害怕我嗎?”

那雙眼底下的嘴巴張了張,那殷紅色幾乎要浸透那雙蒼白的唇,我看著看著,隻覺得周邊的氣息越來越沉重和不安。我感到喉嚨好似被一雙手緊緊扣起來,鼻息間的氣越來越少,我想要咳嗽,卻咳嗽不出來。

我害怕地想叫出聲卻發現毫無辦法,隻能夠任憑鼻腔內的氣息越來越虛弱,最後我驚覺,自己已經快要失去意識。而這時,他的聲音再次清晰在我的耳邊,聲音幽幽的,然後我聽見他叫我:“阿珂……別怕。”

那聲音盤旋在我的耳邊,我眼瞧著那張臉離我越來越近,近的幾乎快要將我吞噬。

我不知道的是,張叔在一旁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下一驚,趕緊從背包裏摸出來一張符紙,咬破手指用鮮血在符紙上刷刷刷畫下一個圖案。

一旁的韓禮文看著張叔的這番動作驚得嘴巴都張了開來,指著張叔手中的符紙好久才道出一句話來:“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以血為誓?”

“什麼叫做以血為誓?你是不是小說電視劇看多了?”

張叔搖搖頭,不放心韓禮文,怕他搗亂了,特意叮囑他:“你還是站的離我遠一些,阿珂被這附近的孤魂給纏了身子,我現在要給她驅鬼做護身符。”

“纏上身?”韓禮文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驚得忍不住大叫道:“怪不得韓莎莎說她和常人不一樣,居然會倒黴到大白天的就鬼上身!”

張叔推開他,顯然對韓禮文有些不耐煩,語氣難免也重了幾分。

“年輕人不要胡思亂想,這地方陰氣沉沉,阿珂身子的氣接近於陰,這些事情你不懂不要瞎說。阿柯隻是靈性比普通人大了些罷了,這個地方陰氣又太重,所以才會引發這種情況。我隻要幫她驅除出來便好了。”

“你說這麼多我也不懂……”韓禮文小聲嘀咕,他不明白張叔的意思,隻聽的頭暈腦脹的。

張叔雖然年紀大了,但耳朵還靈敏著,一聽到韓禮文這句話,他的臉色有些沉了下去,心下不快訓斥了他:“真是對牛彈琴。”

韓禮文顧著離開這裏了,也沒聽見張叔說的話,離的張叔遠遠的。這韓禮文是打著過來幫忙的旗幟,才應了韓老爺子的許可跟了出來,結果才遇事就縮頭縮尾的。

張叔失望地搖了搖頭,之後就要開始做法。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皺眉想了想,回頭又從背包裏拿出另外一張早就畫好了的符紙貼在車上。

他口中念念有詞,還沒等張叔把那堆複雜的咒語念完,隻見那車子自己發動起來,居然從坑裏開了出去。

“小心!”

張叔拍拍車身,對著車內一臉茫然地司機叮囑道。

雖然在接這個工作之前,司機就已經得知自己做的此番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親身經曆之後,才知道真的是非常人所能接受。

他突然覺得,車外麵的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小,而且體型又不壯的老頭子似乎真的有兩把刷子。看來是一開始自己看輕他了,不過現在既然大師都開口了,司機自然是將張叔的話牢記在心中。

“張叔,那您小心,老爺吩咐過我要照顧你們到神農架這邊,現在我是無能為力了,車子雖然可以發動了,但是再進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們約好,五日之後我在這裏等你,開一輛更好的車子來。”

聽的出來司機試圖幽默一下氣氛,張叔象征性地笑笑,再說幾句出這不祥之地的叮囑之後,又轉交給司機一個護身符。他吩咐司機一定要帶在身上直到出去神農架的範圍後再燒掉,這才放心地揮揮手送走了司機。

送走了司機,張叔對一旁還在愣神的韓禮文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過來幫把手?”

看韓禮文還在發愣根本沒聽到自己的話,張叔走快幾步過去掏出煙槍,對著韓禮文的腦袋就是狠狠地一敲。

這下可不得了,韓禮文整個人都往後跳開過去,定眼發現是張叔下的手之後,氣急了抱著腦袋罵道:“你這是幹什麼啊?不知道打腦袋會傻人的嗎?我這顆腦袋可值錢的很,要是被你打壞了怎麼辦?啊?後果你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