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說到這裏,我忍不住開口問:“這裏不是韓公墓麼?”
張教授眨了眨眼睛,他愣了愣,然後才開口說道:“這裏我覺得很有可能,先是韓公墓,後是白起埋葬的地方。白起就是為了鎮壓他。”
他這話說得有點顛三倒四,我沒怎麼聽懂,倒是葉月天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低著頭,想了想,同張教授說道: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這條路既然都已經錯了,再想那麼多沒意義。這裏太危險了,還是等專業的考古專家吧。要不然出了事才是真的後悔莫及。”
張教授也沒力氣反駁他了,就是一個勁兒地在那裏歎氣,看著他一副掏心掏肺的難過的樣子,說實話也挺可悲的。
他要是不繼續往下走,那剩下來的,也就是我一個,葉月天一個。
趙曼我還真說不好,她那麼怕蛇,這個地方又處處透著詭異,哪怕我知道她其實人很好而且跟芳芳關係也不錯,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種奉獻精神的。
大部分人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情,還是要怎麼樣保全自己,不可能為了別人拋頭顱灑熱血,這都是人之常情。葉月天找張教授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皺著眉頭,就看見沒有過一會兒,張教授從口袋裏頭掏出什麼,他似乎很看重他自己口袋裏頭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個東西遞給了葉月天,葉月天點了點頭收起來。
我還挺好奇的,但是我也沒有多嘴去問。
葉月天接過了那個東西,他想了想,跟張教授是這麼說的。
“我們來的時候走了一條小路,那條路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修建這個墓的工匠預先給自己預留的逃生之門。你們可以從那條路走,逃生的路跟其他的不一樣,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他把我們一路上經過的東西和遇到的危險都跟他們說了,他們聽得也是變色。張教授聽到蛇壁畫和青銅鎖蛇那裏,整個人一下子就跟軟了似的,看他的模樣,我猜他也算是徹徹底底的死心了。
胖子聽得眼睛瞪了老大:“你們也不比我們輕鬆。這都是真的麼,臥槽,我怎麼覺得這玩意兒聽著比小說還玄幻?”
“你回去不就能看到了?但是你也別再毛毛躁躁的。我們雖然已經踏過了一遍,保不齊因為你又出了什麼麻煩。”
我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
他簡直算得上是個災星!
胖子撓了撓頭,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意,他眨了眨眼睛,低聲說道:“哪兒能啊,你也別太小看我了,這一次肯定小心翼翼的,絕對不至於出任何問題。”
胖子顯然是有點尷尬,我吐出了一口濁氣,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坐在那裏發呆,胖子湊過來看著我們,表情裏頭帶了幾分狐疑。
“難道你們不走?這裏頭這麼危險,不走難道等死啊?”
他話雖然糙,理卻不糙。這裏的確太危險,我也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逗留,一時之間有點尷尬地愣在那裏,倒是葉月天看著張教授,開口說道:
“你帶他們先走吧。我跟她留下來再看看,我之前既然答應你,我就會做到。”
胖子一臉狐疑看看葉月天這個他口中的小白臉又看看張教授,始終搞不懂他們葫蘆裏頭賣得是什麼藥,反而是張教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臉上的表情仿佛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張教授他們打算離開,但是我和葉月天卻不能走。我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雖然知道前路茫茫,但是咬著牙也得往前走。
我至少不覺得害怕,因為我知道,這裏並沒有常人最畏懼的鬼魂,這個墓室至少存在了一千年,靈魂存在,也是需要力量支撐的。所以在我的眼睛裏頭,這個墓室很幹淨。
他們點了一盞專門用於戶外探險的燈。這盞燈把這一小塊地方照得很明亮,而借著這盞燈的燈光,我終於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我們每一個人的臉。
我的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也沒有人問我看不看得清楚,這些都不再是重要的事情。
借著這樣清晰的燈光,我可以很明顯的看見張教授臉上有一團黑氣。
那團黑氣格外濃鬱,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陰沉沉的,我從未在一個人臉上看到這麼濃鬱的死氣,這讓我簡直大吃一驚,感覺眼前的人根本……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