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裏,遲疑了兩下,然後笑眯眯地說道:“那離我們村子還挺近。那地方一開始也不叫什麼天火坑哩,就是聽說之前也不知道哪個朝代,天上落下來一團火,然後那地方給砸出來一個老大的坑咧。整個山一下子凹下去了一塊,所以就叫天火坑。”
我一聽,這不是隕石麼?搞不好查地方誌還能查出來。
當時天火墜地這可是大事,古代若是發生了天火落地,是大不祥,認為是皇帝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觸犯了老天爺,所以才會有這種懲罰作為警戒。現在我們當然知道那就是隕石,但是當時不這麼認為啊。
這種事情在古代這麼大,肯定會被記載下來的。
張教授之前不肯說這裏頭的這個墓是什麼時候的,但是我覺得如果給我時間查資料,我應該能確定一下大概的年份。
道理很簡單,這個地方既然發生過天火落地這種大大的不祥之兆,肯定不會有顯貴埋骨於此,那麼這個墓肯定隻可能在這之前。
聽葉月天的意思,這個地方是大墓。既然是大墓,之前風水肯定很好,但是現在就說不準了,這麼多年,又發生過被隕石撞擊這種事,估計地形地貌早就變得多了,想要根據風水探穴定位,就變得很困難。
我後來才知道,那幾個盜墓賊也是誤打誤撞才找到了那個墓,他們帶了一點東西出去,結果倒賣的時候不小心,這才被抓到,交代出來了盜墓的事情,這才讓人知道了這個墓的具體位置。
張教授不知道從哪個朋友那裏得知了一點消息,這才申請,組織了一隻考古隊,帶著幾個學生,急急忙忙地就來了。
他也屬於實在是想要成名的那種,準備工作做得很不充分,後麵發生的一切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要不是我們幾個為了別的目的加入了他的這隻研究隊,恐怕就要釀成慘絕人寰的大悲劇了。
話不多說,此時此刻,我們都還是鬥誌昂揚的,根本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老頭顯得頗為健談,他說天火坑那一帶還要更往深處去,幾乎沒有幾個人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如果我們真的一心一意地想要進去,不如在村子裏頭找個向導,免得我們在林子裏頭迷路。
張教授其實有點猶豫的。因為我們對外說是考察植物的,如果讓當地人跟我們一起,難免有可能露了餡。
但是這個老頭說得也挺有道理的,如果不跟當地人一起,萬一迷路確確實實很不好,而且我們裏頭學生居多。
他帶我們出來是要付責任的,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也要擔幹係的。所以張教授就猶猶豫豫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定。
葉月天站在那裏,他一直都在四處張望不說話,聽見張教授為難,他回過頭,突然插話了。
“教授,我們還是找個向導吧,學弟學妹們畢竟經驗不足,平常都是看書,這種能夠實地考察的機會很少。找個向導,路上還能教會我們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眨眼。張教授其實一直都是特別倔強的那種人,但是很奇怪,他看著葉月天聽著他說話,居然猶豫了兩下,同意了請向導的事情。
張教授在看葉月天的時候的那種眼神,跟看我們這種學生的感覺不太一樣。我感覺他並沒有把葉月天當成是學生,仿佛他是跟他平等的存在的那種感覺。
張教授的個性強勢,能讓他高看一眼葉月天,肯定是因為他有什麼值得讓他高看的。
所以他當初到底跟張教授聊了什麼,他才同意,讓我們跟他一起呢?
向導是村子裏頭的那個老頭子介紹的,跟他長得挺像,也是黑黑瘦瘦的顯得人有點幹巴。但是挺年輕的,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那個老頭子說那是他侄子,讓我們管他叫阿強,這種名字很普遍。
他的普通話比起來應該是最好的了,據說之前在外頭打過工,人看上去挺好說話的,跟他聊天也能聊得下去。
他說自己從小在村裏裏頭長大,後來長大了一點覺得家裏窮所以出去打工了兩年,在外頭因為沒有文化處處受氣,後來覺得還是回家種田開心一點。
我們告訴阿強我們都是大學生,帶我們來的是教授,他說他看出來了,我們氣質都幹幹淨淨的,一看就不是在社會上頭的那種。他說他特別羨慕我們能上學。
張教授的意思是讓阿強帶我們去那個叫做天火坑的地方看兩眼。阿強聽見了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我說你們這兒的路也忒難走了,我這麼多年,來來去去跟家裏頭旅遊搞什麼原生態,雲南那邊的小村莊,香格裏拉地區我也是走過一邊的,我的天,你們這裏比人家青海,西藏的路都難走。怎麼也不修修路,你們這樣根本出不了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