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開了一路,然後開始往山裏頭開。這裏山挺多的,路況又很差,我們坐在車上明顯能夠感覺到屁股被顛得疼得厲害,前麵的那個胖子又嚷嚷開了,他不敢抱怨張教授,隻是念念叨叨的。
“這路實在是太差了!這根本不能走人啊這!”
“這屁股都得顛得爛了!”
他一直在說這種話,張教授在前麵不急不慢地來了一句:“你要是不想進去你就閉嘴,我把你在這兒丟下來,你自己走回去。”
“別啊教授,你知道我這人能出力氣,就有個毛病,嘴碎了點兒,你體諒體諒我,我這就閉嘴,這就閉嘴。”
他訕笑了兩下,也不敢多說什麼了。我們在這種路況下又開了大約三個小時,才終於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
說實話,這個地方在湖北,但是我對於這個地方沒有什麼概念。
我小時候去過的地方不多,老家雙陳縣,還有我父母所在的鎮子,我連旅遊好像都沒有過,上學放假就回老家,所以我對這些地方,也就是對於地圖上有點概念,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我還真講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來。
我下了車,看著眼前有點發愣。
這個地方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樣,是屬於那種相對非常原生態的感覺,草叢長得很密,前麵是綿延不斷的山脈,那山的走向也很奇怪,總而言之這個地方給人一種很荒涼的感覺。
我跟趙曼看了一眼,她知道我地理不太好,她在後頭小聲跟我解釋。
“你知道神農架吧,地理書上有的那個,這裏離神農架特近。”
我點了點頭,這才算有了點概念。張教授在最前頭,他伸出手翻了翻他手裏頭的一張紙,好像是地圖,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回過頭跟我們說。
“等會兒前麵有個村子,咱們進去找個地方落腳。我到時候就說我是植物園的,帶你們采集標本,知道了麼。”
說實話,我不太理解,為什麼張教授不能大大方方地說我們就是來做古墓研究的,非得借個別的身份。
但是張教授這麼說大家肯定都點頭,他咧開嘴,黑瘦的臉龐上頭湧現出了一絲絲的笑容,然後我聽見張教授開口說道:“咱們走吧。”
這路真的是不好走。說實話,那草特別茂密,我們把車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停了,套上了棚子,隨便拽了點草蓋上。
入村的路,車子實在是開不進去。這路走得人簡直是驚心動魄,而且我嚴重懷疑那些草叢裏頭藏了不少蛇。
張教授拿根棍子在前頭探路,我們就踩他走過的路,我親眼看見一個長條形的物體哧溜一下就鑽進去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說實話,入村子就已經挺艱難了。
我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就能隱約看見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村子了。這個村子並不是特別大,感覺也就二三十戶人家,門前似乎是散養了一群雞,正在啄米。
我低著頭看著,這雞吃米吃得香得很,說起來也奇怪,這群雞我覺得長得跟我之前在村子裏頭看見的那種農家散養的土雞不太一樣,雞冠的顏色特別特別鮮豔顯眼。
我盯著這個雞看,覺得這幾隻雞特別吸引人的眼光。
我等到進村,然後就聽見有人聲音特別小的在問我話,我回頭發現問我話的是趙曼。她好奇地四下打量,然後低聲告訴我:“這個村子隻怕是少數民族聚居地。”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們走進去幾十米,就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女人抱著一堆布走出來了,她看見我們明顯吃了一驚,然後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對著屋子裏頭喊了兩聲。
她口音挺重的,至少我是沒聽清她到底在喊什麼。
然後隔不了幾秒鍾,從裏頭就走出來了一個男人。他明顯是帶了幾分打量,我覺得他的目光挺微妙的。
張教授到前麵跟他交流,他比了幾個手勢,開口,居然聽得出來他說得是什麼,雖然還是帶了挺濃鬱的口音:“你們要找的地方,是天火坑吧?”
這事兒隻有張教授知道,可能葉月天也知道一點。我對於這個地名挺好奇的,索性坐在那裏聽他說,張教授點了點頭。
“我們去那裏找植物的。”
其實我心裏頭想這話其實某種程度上也沒說錯什麼,我要找的石靈草,那不就是植物麼。
這皮膚黑幹的老頭兒你別說,單看臉跟張教授的那種感覺還挺像的,不過更黑更瘦一點。他看上去不是那種老實敦厚型,看他眼睛一直在轉,總覺得他心裏頭估計是有幾分小心思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