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活不過三個月(2 / 2)

我跟他在學校裏頭見過幾次,印象不深。

他大約一米八,五官秀氣,穿衣風格很保守,我還見過他穿長馬褂來上學,所以大家都覺得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但是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葉月天其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奇怪。

他隻是有自己的愛好而已,而且聽說他脾氣挺不錯的,跟大家相處的也都不錯。

他走到我麵前,我沒有戴眼鏡,他看見我的時候顯然是一愣,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芳芳身上,我感覺到他整個人的目光都是一變,然後他說:“這位同學怎麼了?”

我有點結巴,總不能說她剛才撞邪了,要不然眼前的這個學長隻怕是會當我是個瘋子,我含含糊糊地找了個借口。

“中暑。”

他哦了一聲,然後幫我把芳芳扛起來。

說起來他五官雖然看上去很秀氣很柔弱,但是他的力氣還挺不小的,扛起芳芳居然沒有一點兒吃力,他的目光始終有點凝重,然後我聽見他說:“先送她去醫院吧。”

病房外麵,趙曼半路告訴我說她要去學校拿點東西,我本來不太放心,但是我想了想,趙曼手裏頭有我給她的符咒,小問題基本上都能應付得了,所以我就讓她回去拿了。

醫生來檢查過了,說隻是高燒加脫水,打個吊瓶就沒有事了,我坐在那裏,整個人都覺得特別疲憊,坐在那裏不知道不知道如何是好,迷迷糊糊的,我居然也睡過去了。

夢裏麵我又回到了那間墓室。

我夢見自己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然後那個麵容俊美到了極點的男人,他低著頭看著我。

那種眼神,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形容。那種眼神真的特別特別複雜,說實話,那種眼神能夠讓人覺得他似乎恨不得把我吞吃入腹。

我總覺得這好像不是夢,這完全是真實的,他是真實的,墓室是真實的。

我夢見他低著頭,然後輕輕地吻上了我的唇。

我驚訝地想要叫出來,但是我忘記了我現在是在做夢,我根本沒有辦法叫出來。

他似乎是哭了,有一滴淚水仿佛滴落在了我的臉上。

然後我看見他鄭重其事地摘下來了他自己脖子上頭的黑色的繩子,然後他穿好了他的玉,然後輕輕地把那條項鏈放在了我自己的脖子上頭。

他的動作特別特別的仔細和小心。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見他這個舉動,我特別想要哭泣,整個人酸酸的,感覺自己根本抑製不住那一股想要流淚的衝動。

我低著頭,看著他給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我的身體掛上項鏈,然後我就醒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聽見身邊的人低聲問我:“你怎麼哭了?”

我擦了擦眼淚,我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居然做夢做哭了。

我側過臉去,身邊是葉月天,他表情溫和地看著我,我愣愣地坐在那裏,他的一句話卻仿佛如同一個驚雷,敲打在我的心頭。

我聽見他說:“你的同學根本就不是發燒中暑,她是中邪了,對不對?”

我張目結舌,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他的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他的表情很篤定,我感覺到了他並不是用這個來詐我,他可能真的知道什麼。

他安靜地看著我,似乎是等著我的回答。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男人看著我,然後他幽幽地歎息了一聲,他低聲說道:“她治不好的,鬼氣已經深入她的五髒六腑了,那一定是一隻厲鬼。她一定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才會招惹上。但是現在這都是她自己的劫數,醫院救不好她的,她頂多再活三個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他既然能夠看得出來她不是普通的發燒,他一定知道點什麼。

他既然這麼說,那麼很有可能他說得全都是真的。也就是,芳芳可能根本活不過三個月?

我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我整個人都感覺快要崩潰了,我的眼淚是真的快要湧出來了。芳芳畢竟跟我一起住了那麼久,我印象裏頭她是一個很活潑可愛的姑娘啊!

同時我心裏頭也覺得很自責,如果我早一點發現,或者是說,如果我當時不回家的話,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而且我也想到了,這個女鬼,會不會就是我超度的那個嬰靈的母親?!

她在嬰靈被超度之後所以才蓄意報複,但是因為那時候我回老家了,所以她就報複到了芳芳的頭上!

想到這裏,我整個人幾乎是揪心的疼。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原因讓芳芳變成這樣的話,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