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兩個人又回到了寢室,路上,趙曼看著我的臉,她的聲音有點低落。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咱們跟她一起睡了那麼久,她也沒有夢遊的習慣啊。而且我覺得她現在的行為舉止特別怪。就是我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就是特別奇怪你懂麼。”

我當然懂。我能理解趙曼的心情,她特別想要用科學來解釋這一切,可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用科學解釋不了的。

她不知道我回家這一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能跟別人說,就算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在我身上所發生的那一切太離奇了。

被關進棺材,棺材裏頭有人,還有掛在我脖子上頭的玉……

這些真的,都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但是這些東西都是真真切切的。

如果不是脖子上頭的玉時刻提醒我當時在墓室裏頭發生的一切,我可能也覺得這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我們兩個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寢室,不出我意料,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但是趙曼顯然是已經絕望了,她蹲在那裏撓頭,嘴巴裏頭還在念念有詞。

“能去哪兒呢,她還發燒呢!”

醫院不在,可是連寢室也不在。我們都知道芳芳她的家庭背景是屬於比較不好的那一種,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任何親戚,除了學校,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呢。

我們兩個人在寢室裏頭等了大約三個小時,這期間芳芳的電話根本打不通,我意識到這下下去不行,再拖下去很有可能出事情。

我看著一旁心急如焚的趙曼,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聲對她說:“曼曼,我有辦法能夠找到芳芳。”

她抬起頭,眼神裏頭流露出希望的光芒,顯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我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

“曼曼,你等等我,你先出去。”

她的表情有點懵懵懂懂的,顯然是似懂不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出去了。

我關好了門。

對於我來說,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找到芳芳。

我從口袋裏頭小心翼翼地取出來之前我在醫院所拿到的那一根芳芳的頭發。

這根頭發很長很細,我安靜地看著這根頭發,然後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裏頭取出了一柱香。

這柱香很細,但是放在那裏卻居然能夠不倒,顯得很神奇。

我要借助她的頭發去找她現在的方向。

很多法術都是要借助頭發的,人的頭發其實都是精血的凝結。

所以一個人的頭發,哪怕是掉落的頭發,也可能是和本人產生微妙的聯係的。所以經常有會邪術的人利用一個人的頭發就可以做到給別人下咒。

我用這根頭發當然不是下咒,我也不會,這是邪術,阿爺從來不會教會我這種邪術。但是我會另外一種利用頭發的法術,那就是利用頭發,去尋找一個人的去向。

我小心翼翼地點燃了這柱香,然後用手指沾了沾我的包裏頭的小夾層的盒子裏的朱砂,然後在這柱香旁邊畫出了一個複雜的符號。

這種找人的法術很生僻,我也是第一次用,所以我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畫錯了。

這柱香還在幽幽地燃燒著,冒出的煙很奇怪,一直不得散開。

我凝望著這柱香,然後狠狠了心,把頭發放在了香上,接著出現了奇特的一幕!

這根頭發居然停在了這柱香的上方,仿佛被冒出的煙霧托住了一樣!

我安靜地看著這柱煙,然後這根頭發居然自己開始燃燒起來,很快就成了灰,而這根香還在幽幽地燃燒著,我心裏頭一鬆,知道多半是成了。

我把旁邊的符號全都擦幹淨。

然後背起了自己的背包。

我走出的時候趙曼就蹲在門口看著我,她的表情有點驚奇,我對她揮了揮手,然後示意她跟著我。

這柱香的煙霧一直往一個方向飄。但是奇特的是,它飄的方向根本就不是風吹的方向,這種情況其實是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的,趙曼沒說話,就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

我知道這種情況看上去有幾分詭異,但是現在急著找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必須得在這隻牽魂香燃盡之前,找到芳芳!

我一路跟著煙霧的方向往前麵奔跑,方曼跟在我後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發現我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團霧氣,方曼跟在我身後,她顯然有點愣。

這裏還是學校,但是……感覺又不太像學校了。

手上的香一下子就熄滅了,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沒有猶豫的,走進了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