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流螢,我來晚了,讓你為難了!”充滿陽剛之氣的聲音不但
為顯生硬,反而溫和異常。
流螢靠著他胸口的身子似乎在發燙,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安
靜的靠著他,靠著她心中的神!原來他們之間真的可以有這樣近距離的
接觸。
“是啊,誰讓你這麼遲才到的,你要再不來我們可都得死了!”她
故作生氣地說道,撇開臉,用一如既往的冷淡麵孔掩飾著心中的波濤洶
湧。
“嗤”鳶羽一口血吐了出來,噴在了楚天歌的衣袖上。“對不起,
楚天歌……”她啞著聲音說道,忙用衣袖掩口。
眉心一顫,隻見楚天歌抬起修長的腿向前跨出一步,再出現,三人
回到了木台之上。他淡然地看著對麵一臉狼狽的男子,身周散發出的白
色護體神光將鳶羽和流螢一並圈住。
同是黑袍翻飛,赤焱是一身冷厲,殺氣止不住的騰起。而楚天歌,
他依舊是那身勁裝長袍,星月暗紋為底,紅色絲線溝邊,一呼一吸之間
盡是祥和溫吞之氣,最讓人一不開眼的是他的眉宇間總浮現著憐憫之意。貌似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俯瞰蒼生的時空之神。
“楚天歌!時空之神!歡迎來到北冥域!”赤焱彎起嘴角,冷冷地
笑著。一掃方才忽然出現的痛苦,正身而立,王者風範顯露無疑。
“北冥之尊,你就不該醒來。但命中注定你走上這條路,為什麼還
要徒增殺孽?鳶羽救你一命,更是讓你的族人與你一同重新活過。難道
你不該放她一馬嗎?”楚天歌沒有理會他的話,兀自說明自己的意思。
赤焱瞬間黑了臉!“哼,給臉不要臉,你和那個笨女人一樣!難道
神殿出來的人都是一個德行?龍騰當真是帶出了一幫好手下。”
沒想到楚天歌不怒反笑:“在下早就離開了神殿,鳶羽也隻身天涯
,所有不要再將我們和那個冷酷的殿堂聯係在一起可以嗎?”
“這麼說你們倒是明智之人咯?”他揚起語調,目光瞟向了楚天歌
身側的白衣女子。
鳶羽此時才緩過來,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你不該出現的!”
“那怎麼行,同僚一場,難不成眼睜睜地看你被岩漿吞沒嗎?”
目光一動,微微側臉,鳶羽慘然一笑:“那不是一了百了?”
“一個男人罷了,就讓你萌生了輕生之意?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鳶羽!”楚天歌低頭朝她一笑,“從前的你向來都是置身事外,卻事事心知
肚明,而又事事都掌控於手。那才是命運女神!博愛天下,溫柔體貼,
冰雪聰明而智慧超群!”
她緩緩轉頭,看著他認真的眼睛,原本蒼白的臉微微一紅:“我…
…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她從來不知道他楚天歌的眼裏,她竟然是這麼
好的女子。你是說,時空之神的眼裏隻有蒼生萬物?唯一在他眼裏停留
過的身影隻有蠡詩月嗎?
“怎麼沒有!上天入地,這是公理!”他坦然的說道。
勾唇一笑,嘴邊的血跡妖嬈而嫵媚。眼神忽的一暗,方才的神采轉
瞬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已經不是命運女神了!早就不是了!”
“我佩服你有走出神殿的勇氣,更佩服你有逃避追捕勇於反抗七百
餘年的毅力!你是神殿最了不起的神!”他一字一頓的說著,“所以,
這樣的神難道不該好好活著,或許天下之大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幫助呢?”他滿眼期待。
鳶羽扯了扯嘴角:說實在的,這個男人還是像以前一般,讓人無法
拒絕。溫和的聲音,似乎是在代替全世界的生命在挽留她。“你不做神
,才是世界的損失!”鳶羽抬袖將嘴邊的血跡擦幹,“好,為了那些需
要我的人,我活下去,用我的血肉之軀,做我能做的事情。”
“這才對!”流螢站在楚天歌的另一側,抱臂酷酷的說道,“看來
,我的以身相救竟比不上他的幾句話。”這話說的深有歧義。
六道火辣辣的目光射來,讓她不禁動了動身子。眼角一動:楚天歌
那眼神什麼意思?眼底一閃而過的無奈和他一臉“無藥可救”的表情是
甩給她看的嗎?
還有鳶羽,她的表情為什麼和楚天歌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她更多
的是付之坦然的一笑。
最後,那個最惡毒的目光當屬對麵的鄉巴佬!瞧瞧那一身殺氣,都
快將他自己給淹沒了吧,如果不是因為忌憚楚天歌和自己的靈力,是不
是想要立刻衝過來將自己給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