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菡心又一軟,真想跑上去安慰下這個從福利院開始就一直依賴自己的孩子。
高隴將肖斯菡這種柔情和母性看在眼裏,眉毛微不可見的舒展了一些。原來,這個女孩也是和小妹一樣的善良心軟的。
“走吧!”可他的臉上還是那種凶狠,或者說,是那種習慣性的凶狠。
肖斯菡故意忘記他的小傷口,在心裏巴不得他多流一點血,最好疼死。高隴皮糙肉厚,指甲劃得小傷口哪裏會放在心上,更沒有意識到肖斯菡的腹誹。
新找的酒店在一個不太繁華的地段,肖斯菡悶悶的走進去房間後,洗了澡就出去吃飯。第二天,在安葬肖節雲的永安墓園裏,肖斯菡挑了一個離媽媽最近的空墓碑,將高陽安葬下來。
墓園的人問碑文寫什麼,肖斯菡想了好久才道:“什麼也不寫了。”
負責碑文的老者皺皺眉,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高隴想要反對,但是看見肖斯菡傷心的態度,莫名的閉了嘴,臉上的青筋卻有些蹦了出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他親愛的小妹,葬身的地方,竟然會連一個碑文都沒有。
不過也對,高陽的墓碑,早在六年前,她十五歲的時候,就立在了A市。為了騙一個男人讓他死心,她哭著求高定光,她不怕忌諱,更不介意她成為一個活著的死人。
隻要,能讓那個男人死心。
可那個男人終究還是沒有死心,肖斯菡聽了六年前的往事,苦笑著想。若是他死心了,就不會有她出現在頒獎典禮上,被他一眼相中成為獵物。
對,獵物,她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他曾經的獵物。
好在,在他的世界裏,高陽死在了六年前冬天的一場疾病,而她,死在了去年冬天的一場空難。
定了明天九點的飛機回澳洲,晚飯後沒有事情,肖斯菡直接呆在屋裏看電視。不過,電視看久了也會發悶,套上外套隨意的走出去時,卻看見前台位置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周成?肖斯菡趕緊躲進了最近的衛生間的門後。
“請問,這兩天有沒有一個叫肖斯菡的小姐入住你們的酒店?”
前台小姐似乎用電腦快速查詢了一下,遺憾的搖搖頭:“沒有。”
周成身後的保鏢也跟著歎一口氣:“周總管,這都是第八家了,咱們少爺聽了一個小孩子的話就讓咱們來B市挨家挨戶的查賓館酒店,這也太離譜了啊!A市誰不知道肖小姐已經在空難中去世了啊!咱們這不是在做無用功麼?”
周成麵含責怪的看了這個多話的手下一眼,知道底下的人難免都有此抱怨,可他作為少爺最心腹的助手,職責就是約束下屬、做好少爺吩咐的事情。
因此,比較鄭重的訓斥道:“你也是跟著少爺好幾年的人了,少爺的吩咐什麼時候容得你抱怨了?不想幹的話,我可以不用稟報少爺,馬上讓你走。”
周成這樣的話一出口,立刻鎮住了挑頭抱怨任務奇葩的幾個人。
“好了,如果發現叫肖斯菡的小姐,請您馬上通知我們。”周成臨走的時候,又鄭重拜托了前台小姐一番。
窺測周成和他那一群黑衣保鏢全部撤離酒店,肖斯菡才從女衛生慢慢走出來,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間,她的整個身子就被高隴手臂一卷,立刻被卷進了他的房間。
“放手啊!”肖斯菡討厭他每次都十分粗魯的行為,上次為了躲避小寶和原如君的視線,她的肩膀已經被他的大手弄痛一次了。
這次又是這樣,她都有點忍無可忍了。
“高隴!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每次!難道你對高陽也是這樣麼?”
“你閉嘴!如果你想好好的活著的話,你就乖乖閉嘴!”高隴將她扔在床上後,就將身子貼著牆,順著窗戶向樓下看去。
“怎麼了啊?”肖斯菡終於察覺到高隴的不尋常,他隻輕輕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手機便一下又一下接連閃了十次。
“他們都在周圍保護了,你跟我呆在一起,我的房間比較安全。”高隴雖然沒有多嫌棄肖斯菡在這個房間待著,但明顯也沒有太樂意。
“是何雲寒嗎?”肖斯菡試探著問道,她想繼續說的是,周成來找她的過,已經走了,不用這麼草木皆兵了。
高隴的臉黑了一半:“應該是獨眼。”她以為他不知道何雲寒的人走了麼?真是笑話!
這下,肖斯菡的臉也黑了一半。
想起獨眼那猙獰的麵孔,肖斯菡渾身不禁顫三顫,還是跟著高隴一起比較好,雖然他也又黑又凶,但最起碼不會想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