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女兒終於住進省城也是全國一流的精神病醫院接收治療。聽完情況介紹,醫生說:“精神病人反複發作其實是很平常的事情,好多病人幾個月清醒,幾個月糊塗,清醒時跟正常人無異,糊塗時根本無法理喻。不少病人犯病時並不承認自己有病,不肯服藥,行為古怪。不過,如果治療不及時,多次刺激,反複發作並不好。治療的最佳方法是堅持藥物控製,注意情緒調節,不受大的刺激。”
省城醫院不讓家人陪同,吳解放曾可蓮隻好住到鍾國仁那裏。
曾可英沒有走,他在等待賈懷當的審判結果。他和鍾國仁吳解放有一個共同心願,判處賈懷當死刑立即執行,為曾可艾伸冤雪恨。
自從那天吳曾妍說出耳環是賈懷當送給她的禮物之後,曾可蓮整日生活在惶惶不可終日之中。唯一的僥幸就是賈懷當的耳環有不同的來曆,比如撿的或者偷的。隻要不是從小戴在耳朵上,即使從小戴在耳朵上,隻要不是她的親娘給的,隻要他不是棄嬰,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像想象的那樣糟糕。
這天晚上,祭吊完曾可艾,四個人默默坐下吃飯。
曾可英瘦骨嶙峋,邊吃邊輕聲問鍾國仁:“審判日期定下了嗎?”
鍾國仁:“快了,按慣例,國慶節前一般要判一批重刑犯。”
曾可蓮現在滿腦子都是賈懷當的身世,因為一旦這個確定下來,他才好確定參加不參加審判旁聽,她試探性地問:“會判死刑嗎?”
鍾國仁斬釘截鐵的說:“肯定得判死刑,而且必須立即執行。否則,我就上訴高院。”
“對了,那天那個渾球說,如果立即執行,他也要上訴,說什麼為了尋找他的什麼親生媽媽。如果判了死刑他還能上訴嗎?”曾可英疑惑地問。
“能,當然能,十天之內可以上訴,不過要是判了死刑立即執行,隻要沒有新的證據,上訴基本上都被駁回維持原判,隻是多活幾天而已,前後加起來個把月甚至更短。”吳解放肯定地說。
曾可蓮一聽可英說“尋找他的什麼親生媽媽”這句話,內心顯得極度驚慌恐懼,忙問:“可英哥剛才說什麼,尋找他的親生媽媽什麼意思?”
曾可英說:“這個渾球小子說,半個月前,他的什麼叔叔探獄時告訴他,自己原來是個棄嬰,也就是到目前為止自己是誰生的都不清楚,這個野種死到臨頭了還想這些,誰知道狗嘴裏吐出的什麼東西。”
“噢,是這樣啊,”曾可蓮說這話時早已五內俱焚,精神處在了崩潰邊緣,為了保持尊嚴,在三個男人麵前還是最大限度地保持了鎮靜。現在終於肯定,賈懷當就是苟如柏的野種,就是二十年前自己丟棄的那個嬰兒,而那個醜陋的小個子男人很可能就是他的養父或者叔叔。天啦,這是什麼孽緣,這是什麼報應,這是什麼惡果,這是什麼禍根?從這一刻起曾可蓮靈魂出竅了,頃刻之間幾乎成了行屍走肉……
吳解放見曾可蓮臉色蠟黃,嘴唇青紫,眼皮垂落,問她哪裏不舒服。鍾國仁曾可英同樣感到曾可蓮好像身子在搖晃顫抖,問她要不要去醫院。曾可蓮忍著極度悲傷和恐懼,推說頭突然暈了起來,估計休息一下可能就沒事了。
吳解放扶著曾可蓮到房間躺下。閉上眼,曾可蓮腦子裏一片雜亂,好像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又像姐姐呼喚自己的聲音,吳解放問她要不要去醫院,她迷茫地答了一句十分痛苦不著邊際的話:“真想姐姐啊,真想見姐姐啊……”說罷淚如雨下。
吳解放憂傷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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