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我和哥哥前麵,像一座的冰山一樣。寒冷,卻很安全。
“您好我是江洋,是趙炎峰的校友,今天我們三個是來看看趙炎峰的,阿姨您星哥方便吧。”
趙母打量了江洋兩眼,一個我加上我哥都不是她的對手,她哪裏會在乎眼前的這個矛頭小子。
“他不方便見你們。”趙母果斷的拒絕,翻了個巨大無比的白眼。我真是替趙炎峰悲哀,和這樣的母親生活在一起一定會有許多的無奈吧,說起母親這個字眼,帶給我們的往往是溫暖,可是眼前的趙母,真的無法把她和“溫暖”這個次聯係到一塊。“母老虎”還差不多。
江洋一點生氣的表情的都沒有,好像被他媽媽再次拒絕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想勸他還是放棄了吧。
但是江洋並沒有放棄的打算,他往前邁了一步昂首挺胸的繼續說道,“阿姨,我知道您是愛子心切,可是您如果有些法律常識就會知道,這起交通事故中你的兒子扮演的是司機的這個重要角色,顧曉羽的過錯隻在於做了錯誤的舉動,而且她沒有駕駛執照,一個沒有駕駛執照的人打錯了方向盤就和不會開飛機的人不能把飛機送上天一樣,誰會太過責怪她的無心之失呢。反而是您的兒子,斜坡他人上車在前,漠視交通規則在後,現在出了事故還妄想推卸責任。我倒想知道,如果真的對簿公堂了,是您的勝算大,還是我們的。之前我也跟您談過,不要傷害到曉羽,不然的話你不僅一分錢都撈不到還得出一份聘請律師的錢。不怕告訴您,我可以找到全中國頂尖的律師來打這場官司,倒時候就不知到誰會傾家蕩產了。”
趙炎峰媽媽一下從霸氣的公雞變成了被拔了毛的奧爾良烤雞,她的手指顫抖的在袖口裏麵擺動了半天也沒敢伸出來舉到江洋麵前。江洋畢竟要保持他的貴族少爺的高貴形象,要是張瑤在的話,甭管趙炎峰的老媽比她大多少歲,她都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去。
尊老愛幼這個優良傳統在張瑤這裏根本不作數,因為現在的這個社會很多事情的真像都不是你眼中看的那樣。比如忙了眼睛的算命老人其實是打著車來算命的,再比如坐在地上乞討的大學生腳上穿的是一雙限量版的三葉草。
江洋的話似乎戳住了趙母的痛楚,這位強悍的阿姨終於閉住了嘴。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我們三個在趙母的注視下魚貫而入,在看到趙炎峰的一瞬間,我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天啊,這還是他嗎?兩隻手都打著厚厚的紗布,放在身體兩側,微微張著的嘴唇幹的裂了口子,頭桑被白色的紗布密密麻麻的包裹著,好像一個剛剛從前線抬下來的受了傷的戰士。
江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怎麼樣都掙脫不開,可是我真的想親手摸摸趙炎峰受了傷的臉,無論怎樣,這個人跟我在一起四年,哭過笑過愛過恨過,現在我們因為一場車禍雙雙如院,我已經站起來了,他卻因為傷勢過重依然躺在病床上。我好恨,真的好恨。我承認也明白江洋剛才說的一切都很對,可是我的良心告訴我,若不是我亂打方向盤,這場事故或許就可以避免,我才是罪魁禍首。
“不要靠近我兒子!”趙母似乎看出來我想要接近趙炎峰,一個箭步衝上來擋住了我。我木然的看著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因為我的一個無心之舉就變成了會害人的才狼虎豹了嗎?
我看著熟睡中的趙炎峰,再一次想起事發時他流著鮮血的額頭和我之後關於這場車禍的夢魘,這一切像一隻黑色的手緊緊的握緊我的心髒,讓我喘不上來氣來。
“媽~”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躺在床上趙炎峰的身體裏麵說出,趙母一下子沒有了母老虎般窮凶極惡,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趙炎峰的床邊,輕聲的詢問道“兒子,怎麼了?是要喝水嗎?”
趙炎峰微微的搖了搖頭,他滿頭的紗布告訴我們他現在沒有辦法去做大幅度的動作,可是即使是在病床上,他的眼神依然是那麼的炯炯有神,此刻這雙眼睛正望著我。
心像被打碎了玻璃般疼痛,我快要支撐不住了,我用盡全力甩開江洋的手,顫顫巍巍的來到趙炎峰的窗前,這一次,他的母親沒有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