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再見青兒(1 / 1)

“隻金瘡藥有什麼用!”趙構心裏著急,又道“你先用上,我回府給你取藥。”說畢轉身要走。雲兒此時已然疼得冷汗直流,說不出話,隻看著嶽飛,嶽飛見此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細細的密封木筒,遞與趙構道:“九殿下,小人奉命傳遞軍情回京,半路遇阻,還好密件並無丟失。”趙構隻道一句:“此事明日再議,現今救治帝姬要緊。”雲兒見他如此說便顧不上疼伸手拉住他衣襟,懇求道:“九哥哥,使不得,這是軍情,比雲兒要緊千倍萬倍。”說完這幾句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趙構見她如此說隻恐耽誤醫治,遂拉住她手:“九哥哥答應你,你一定要支持下去!”又見雲兒點點頭方接過密件轉身急走。

雲兒見他答應,心神一鬆,不由得昏睡過去。宗方見此急道:“雲兒醒醒,這樣不行,等不及九殿下回來你就該支撐不住了!聽話,咱們好久沒見了,跟大哥說會兒話。雲兒!”看著無動於衷的雲兒,宗方心下唯有著急,縱然是在這十月的天氣裏,額上仍是沁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此時一直沉默的嶽飛插言道:“這樣不行,帝姬失血過多恐怕支持不到殿下回來,說不得隻好驚動這庵裏的師傅了,救人要緊,顧不上許多。”宗方點點頭,道:“那麻煩你先照顧她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嶽飛點頭:“這兒交給我,公子最好能請位師父過來,不然等會兒有些不方便處。”宗方答應一聲“知道”也急著走了。自己隻是個小人物而已,嶽飛沒想到一個素未謀麵的帝姬竟為自己擋了那一劍,這是怎樣的女子,不以身份取人,眉宇間總是含著淡淡的溫暖與堅強,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妻子,也像眼前的人一樣嬌弱,因此上自己總會讓她幾分,隻是這位帝姬似乎又比妻子多了些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除了妻子外從未觀察過其他女子,因此心下不免將雲兒與妻子拿來相較。低下頭,看著雲兒蒼白的麵容有些擔心,以完顏勉道的力道來看,這傷怕是輕不了,這位金尊玉貴的帝姬怎能撐過這道坎,眉頭也不由自主地鎖了起來。

恰在此時宗方帶著兩個人進來,卻是住持儀元與一個年紀約十六七歲的小尼姑,嶽飛不認識,便讓起身不說話。儀元淡淡開口道:“兩位施主請回避,容貧尼查看師妹的傷口。”宗方與嶽飛聽此言都走至院外。

儀元與那小尼姑當下替雲兒驗看傷勢,隻見傷口約一寸來深,幸好不在心口處,這會兒血都凝固在傷口處,儀元取來淨水與她輕輕擦拭,又拿止血丹與她敷在傷處,一切清理完畢才出來對宗方和嶽飛道:“師妹的傷口已經暫時清理,現留下小徒在此照料,貧尼天亮再來。”說畢又對那小尼說道:“今晚定要警醒些,不能有發熱的情況出現,不然傷勢就嚴重了。”向宗方與嶽飛稽首後自管邁步出門。

宗方心地厚道,看嶽飛身上也有傷便說道:“你也受傷了,夜晚霜重,不如先去歇息罷。”嶽飛卻道:“公子關心,本不該推辭,隻是帝姬因小人而受傷,小人怎好先去歇著的?況嶽飛出身草野,身體強壯,也不怕這點兒風霜。”宗方見他如此說也不再勉強。二人又等了約盞茶功夫,隻聽門外一陣馬蹄聲,卻是趙構回來了。馬上還帶了一人,估計是趙構不知半夜敲開了哪個醫館的大門,直接把大夫從熱被窩裏拎了出來,見二人仍在此等候便點點頭過去,二人急忙跟上。進去後三人自然回避隻讓大夫跟著小尼進靜室瞧病。一時大夫出來回道:“帝姬傷口處理得及時而且得當,才剛服過的藥也是極對的,小人隻需開幾付用藥的方子,待姑娘服下去一月便可好得差不多了。”宗方便把才請儀元看視的事情說了一遍,趙構便對宗方一笑:“我也是急糊塗了,隻想著城裏的大夫用藥好,卻忘了向住持求助,真真是該死了!”因聽說雲兒無礙,他放下心來。“殿下是關心則亂。這也是人之常情。”宗方道。

當下趙構便問起嶽飛邊防戰事來,一問方知易州戍將韓民毅已投降了,燕山府守將差人將急報送至汴梁,請求朝廷出兵解圍,嶽飛則是被派出來傳遞軍情的。趙構聽了便一拍桌案怒道:“賣主求榮的東西!朝廷那些俸祿都進了狗肚子不成!”宗方言道:“殿下切勿生氣,現下最重要的該向官家稟報為是,我們大宋素來是將精兵聚於京城,外圍兵士難免戰鬥力弱些。派一能征善戰之將率精兵方可解圍。”趙構亦點頭,遂道:“兵貴神速,此事不宜遲,現也快天亮了,咱們且回城,況且雲兒這裏沒人服侍也不成,回去再作道理。”又吩咐嶽飛道:“你也不必去城裏了,帝姬這裏無人保護也不讓人放心,孤去和師太說一聲讓你在鄰院安置下。”他是王爺,嶽飛自然無法反駁,更何況雲兒為她而受傷,自然也沒有意見。

第二天雲兒至午方醒,卻發現青兒正在自己的靜室裏忙東忙西,她大吃一驚,試著叫一聲:“青兒,是你麼?”青兒好笑:“帝姬,求您別拿這種語氣叫我,又不是見鬼?”